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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朝太子是个妻奴 第35节

    江茹诗因着自己和江贵妃的私怨,居然把一群无辜的宫女都给牵扯进来。难道,这种狠心的本性还能是江氏一脉代代相传的不成?

    至于凤仪宫那头,帝后两人端坐在主位,眼睁睁看着底下四名宫娥哭成泪人儿,一个赛一个的可怜。

    皇帝年纪大了,最是见不得年轻小姑娘哭。这会儿就揉了揉眼角的xue位,问道:“你们当中倒是来个人解释解释,这两日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语气微顿,皇帝便随手指了外表看起来最为冷静的一个,“你,说说。”

    江茹诗乍然被点了名,面上适度地装出几分诧异之情。而后,颤巍巍地挪着小步子上前。谁知前脚忽然绊住了过长的裙摆,直摔了跤,索性双膝跪地不起,“皇上!”

    “皇上,即便您让奴婢说,奴婢也是不敢的啊!”

    皇帝眉头紧锁,似乎很是不以为然,“朕和皇后在此,有什么话不能直说?”

    江茹诗几度想张嘴说出实情,却又止于哽咽。欲言又止已久,终是含着眼泪答道:“只因……这件事涉及贵妃娘娘,奴婢实在不敢妄言。”

    忽而,一道声音由殿外传了进来。

    “父皇快别为难人了。”

    “区区一个宫婢如何敢冒犯堂堂贵妃娘娘?还是让儿臣来说明此事吧。”

    第41章 心尖儿宠

    皇帝把目光转向立在门前的少女, 神色一滞,声音就捎上几分询问,“华城?你怎的来了。”

    自从华城公主回朝后, 成天便是闭门不出, 任谁来都不见。这回她肯主动前来, 倒也让皇帝这个做父亲的感到好生惊讶。

    魏涵双历经了几番周折,即便身份还是胤朝独一的小公主, 心境却全然不同了。

    只见她深深地道了个万福,“儿臣一不孝, 二不义, 还请父皇恕罪。”

    皇帝见自个这最是没有城府的爱女,也在一夕之间变得高深莫测, 不由叹了口气, 道:“朕的华城何罪之有?”

    “儿臣这段时日因为私情,耽搁了向父皇、母后请安的责任, 是为不孝。而对贵妃的恶行知情不报,则是不义。”

    魏涵双顿上一顿,又把头低低垂下,“可如今, 事情已经牵涉到御前的人, 不知哪天连父皇也……实在是不得不说。”

    魏涵双这话说的, 顿时间就把事情的严重性,连连提高好几个层次。

    皇帝听后,亦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且仔细说来。”

    “是。”魏涵双边回答着,眼睛却飘向一旁的江茹诗。

    “实际上,贵妃的目标仅仅是这位江姑娘。只不想江姑娘运气好,次次都侥幸躲过了劫数。”

    “起初,儿臣心中也有过疑问。”

    “贵妃身处在这样的高位上,怎么也犯不着去迫害一个,连圣颜都见不上几面的小宫女,原来——”

    “她这是作贼心虚。”

    最后那句话,魏涵双说得一字一顿,气势昂昂。

    “当年,贵妃一心倾慕父皇。”

    “她知道父皇欲下江南,又碰巧听闻其父和江彬谈论贪腐的案情,便精心设了这个局,只为圆自己一个梦。”

    越是往下说,她语气中的愤怒之情就越发旺盛,仿佛真是嫉恶如仇似的。

    “若不是贵妃从中作梗,暗地里收受官员的贿赂,并把这些款项藏在公文中。”

    “最后,还贼喊捉贼地去官府举报自个的亲人,又怎么会叫忠臣江彬蒙受这等不明不白的屈辱?”

    好一个一心倾慕!

    那会儿江氏都还未亲眼见过皇帝,倾慕的能是什么?

    这些年,皇帝之所以对江氏这般纵容,大半是念在她的满腔痴情。

    倘若她痴的是权势,迷的是地位,那皇帝自然也就没什么好心软的了。

    只是,单凭只字片语,实在很难让他推翻过去二十年来所认定的事实。

    “你从未踏出过京城半步,又是如何得知苏州江氏的家中秘辛?”

    魏涵双自然不能明说,她与江茹诗是串通一气的,只得撇开话题道:“过去十六年间,儿臣的确未曾离开过京城。但此番远赴北芩,倒是让儿臣大开眼界。”

    凤仪宫有意识的封锁出入者。因此,待消息传进东宫的时候,已经晚了。

    魏旻言闻讯,立即站起身来,面色是掩都掩不住的紧张,“华城怎么会扯进这些个事情?”

    一顿,他却是倒吸了口气,复又坐下。

    魏旻言生命中最为重要的女性有三,母后,meimei,和姚思浅。

    如果可以,他是宁可脏了自己的手,也不愿她们的心灵沾上任何污点。但,除非他坐上了那个至高的位置,否则一切都存着变数。

    梁湛见状,不由带着宽慰的语气说道:“幸亏皇上并无怪罪公主直言。”

    “公主跟贵妃不对盘也不是一日两日。这回,好不容易才拿捏住贵妃的把柄,难免要冲动一些。”

    魏旻言攥紧拳头又松开,反覆了几次,才开口问道:“父皇听后可有说什么?”

    梁湛停顿片刻,摒去繁琐的部分,只拣了件要紧的禀告。“现如今,皇上只身一人去了广阳宫,想来是打算当面和贵妃对质。”

    “嗯,你去忙吧。”

    言下之意,就是他想独自静一静。

    梁湛倒也识相地不做逗留,只是在正想跨出书房的门槛时,偶然抬起头,却发现墙上新挂了幅美人戏雪图。

    上头的女子约摸十六、七岁,穿着如石榴般红艳的斗蓬,与身后大片大片的银雪枯枝,形成强烈的色彩对比。

    画面定格的这幕,她正朝着作画者展露笑容,着实是极美的。

    但偏偏眉眼,鼻尖和唇边的笔墨,都因指头来回的摩擦而掉了颜色。

    光是看着这幅图画,便能想像出它的主人,时不时用手轻抚画中人眼脸的样子。

    梁湛怔怔地注视了好半晌,才重新迈出步伐。

    一出房门,瞧见姚思浅的瞬间,就仿佛美人从画中活了过来似的,那么的俏丽,灵动。“臣给太子妃娘娘请安。”

    “大人不必多礼。”

    梁湛这时才堪堪看清她的面容。

    姚思浅虽捧着个暖手炉,那双纤细的小手仍止不住地打着颤,显是已经在户外站了一阵子。

    “娘娘既然来了,就进去陪陪殿下吧。”

    闻言,姚思浅仍是面有迟疑地说道:“我担心殿下这会儿,不愿受到旁人打扰。”

    “确实如此,可娘娘并非旁人。”

    梁湛实在羞于直视她盈盈似水的明眸,就把目光移向廊下密密飘落的细雪。 “娘娘是这么多年来,头一个走进殿下心里的女子。”

    “是么?”虽然是早就明晃晃摆在眼前的事实,但从第三人口中说出来,还是让姚思浅忍不住在心底小小的雀跃了一下。

    “那我便进去了。”

    姚思浅甫一踏入书房,魏旻言就应声抬起头来。让她不禁愣了愣,同时放低音量问道:“吵着你了吗?”

    “没事,方才在外面窸窸窣窣的说些什么呢?”

    姚思浅对于钻进夫君怀里这件事,似乎已是习惯成自然。

    这会儿,即便魏旻言坐得端端正正,她都能从下方窜入,横隔在他和案桌之间。

    “梁侍卫同我说,我是头一个走进殿下心里的女子。你觉得,这话说的可对?”

    魏旻言一听这个问话的开头,就知道她是又有什么套路要使,却还相当顺从地配合着说道:“对啊,怎么不对了?”

    姚思浅听罢,果真佯装出几分怒气,细长的指甲轻轻地在他的胸口挠了两下。

    不痛,反倒有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像电流般迅速流窜到全身,一处都不放过。

    “我不仅仅要当殿下的心里人,还得是那心尖尖儿的,容不下第二人的那种。”

    闻声,魏旻言便把脸深深地埋进姚思浅颈窝,双手环抱着她的力度逐渐加大,声音闷闷的说道:“怎么有你这么霸道的?不过……”

    “我很喜欢。”

    姚思浅一下一下,轻抚着魏旻言的后背,抚得他双眼微眯,心情似是舒坦了不少。 “华城揭发江氏的恶行以后,又把察觉整件阴谋的功劳全冠在你哥的头上。这下子,他倒是从罪臣变功臣了。”

    姚思浅听出他语气里的酸劲,不由失笑道:“这事儿原来就是我哥哥发现的啊。”

    “怎么?你还跟自个的大舅子置气?也不想想究竟是谁先拐了人家的meimei。”

    “拐?”魏旻言扬起手腕,亮出紧紧系在上面的红绳,“那日是谁说要把我套住的,嗯?总不至于才过几天,就翻脸不认人了吧。”

    姚思浅挑高眉,像是准备好随时抬杠,“这叫什么事?咱们之间本来就是男追女。难不成,你还不认账了?”

    魏旻言瞅着她这副小辣椒似的样子,禁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我有什么好赖帐的?不论过程如何,只要最后的结果是你在我身边就好。”

    这厢,夫妻间只把拌嘴当成怡情,可广阳宫那方却是毫不退让地大吵起来。

    皇帝怒目直瞪着面前装扮的光鲜亮丽的妇人。

    岁月仿佛格外的优待江氏,赋予了她十年如一日的姣好容颜。然而,同样的五官,此时却因为恶毒的心肠而显得扭曲。

    “当年,你说你的心愿是长伴在朕的左右,朕允了。”“后来,你说你渴望与朕有个一子半女,朕也允了。”

    “再后来,你说你想要与别的女子有所区隔,朕便让你当了全后宫仅有的贵妃。”

    “朕从未对不住你。”

    说到最后,皇帝几乎是嘶吼着出声,“可你现在要的却是朕的皇朝,朕的江山!”

    江氏仅是冷冷地回望着他,心如死灰。 “你没有对不住我?这般自私的话,也唯有皇上说的出口。”

    说罢,她猛然起身,清瘦的身板步步逼近那充满威仪的帝王,气势却丝毫不逊,反倒有压人一头的趋势。

    “这后宫中的人,谁不是将全副心神都放在你的身上?费尽心机的讨好你,取悦你,借此博得一丝丝可怜的宠幸。”

    她气得一张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紫,最终嘲讽地笑出了声。 “妾身想不明白,皇上为何总说他人心肠歹毒?其实,最狠心的……”

    “就是您呀。”她附在皇帝的耳畔,以一种极为亲密的姿势,道出内心深处藏得最深的怨毒。

    皇帝被江氏这魔怔似的举动吓得不轻,也顾不得什么怜香惜玉,粗鲁地将她一把推开,嘴上还不忘呵斥道:“疯子!”

    皇帝虽是轻易挣脱开来,却仍有些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