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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宋清玹狠狠踩他一脚,少年吃痛皱眉,这才止住话,说起正事:“我们回将军府。” 宋清玹呆住,她以为他只是来偷偷见她一面。 呆愣间,脑袋被轻敲一下,他矜贵的脸高昂着,干净的嗓音如清泉:“我是谁?能任那老头嚣张放肆?” 慕容府里里外外早已经被他军营的人渗透,捉耗子总要逗弄一阵,他最喜欢在人顶峰之时掐熄火焰,既然那么开心,绝望的时候自然也要到极致才行。 只是那老头动了歪心思,主意竟敢打到了他的阿宋身上,要不是宋子策拦着他,他当天晚上就能将他碎尸万断,之后随便编一个理由上报就是,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住他。 他突然笑了一声:“你知道为什么慕容老贼对儿子那么纵容么?因为小废物身上的蛊毒就是他亲自下的,小废物没几年好活了,太迟了。就算以后拿好药吊着,运气好勉强多活个五六年,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街边随便一条残废的野狗都强过他。” 慕容亭太贪心,禽兽不如拿自己儿子性命换北夷的信任。他也太蠢,竟然相信能够同北夷人合谈。 他是畜生,北夷人就是畜生不如。 尉迟禁回想起战场上曾被北夷人吃掉的将士,残肢碎rou遍地,就恨不能将北夷夷为平地!他总有一日要一寸一寸割开北夷人的皮rou,扒皮抽筋。 好半响宋清玹才缓过神来,她心里替慕容临难受,急急追问:“老大夫的医术不是很厉害么,药包也不管用么?” “阿宋,你觉着我为什么要救他呢?”少年一脸天真无邪地歪着脑袋反问。 少年搂过她的腰:“好了,走吧。我们回府,这里等会儿会有宋子策处理。” “惊喜”太多,宋清玹暂时接受不能,呆呆傻傻点头,他说什么是什么,随着少年一路从小道出府。 车辇上,尉迟禁靠着檀木车壁,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大大方方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肆意伸展着。他无聊地把玩着宋清玹乌黑柔软的发丝。 宋清玹动也不敢动。 “啧,又怕我啊?”少年不要脸面地将头凑了过去,挨她很紧。 “没。”她掩饰性轻咳一声,小声的告诉他:“我悄悄在慕容府里偷了点东西,是个账本,我只看懂了一点点,好似与军营有关。方才忘了说,要不要倒回去拿啊?” 尉迟禁赞许一般狠揉了把她的脑袋,笑眯眯得夸奖她:“阿宋真厉害呢!好能干。倒是不用回去了,宋子策会把慕容府掏空的。” 宋清玹扯扯嘴角,干笑两声。 第39章 他一定会气死 遥夜沉沉,终有日明之时。对于郦城的百姓来说,昨夜不过是寻常的一夜。 日轮东升西落,打更人一宿未阖眼,也不见困意,路上遇见熟悉的人便手舞足蹈笔划昨夜的所见所闻。 训练有素的队伍、冰冷的铠甲、长剑出鞘…… 于是很快,茶楼里,说书人开始上工,底下却无人听书,他们所言所传的皆是昨夜的大动静。 在事情发生的第二日,流言蜚语传遍全城。 日头刺目,宋清玹闭目遮眼,好一会儿才放下手来,她刚从地牢里出来,此番是为了探望慕容临。 她一早去了医馆就托老大夫拿了些药,对他身子好的。 她并没有把真相告诉他,有些伤人的事情还是不要知道得好。不管如何,他们一直是朋友,她希望他能好过一些。 在京都时,宋清玹无事便要去茶楼里听说书先生说书,而郦城的茶楼她还未去过。 一时念起,寻了家热闹的进去。 耳畔聊天谈论的声音此起彼伏,宋清玹隐隐约约听见北夷的字眼,立马凑近了,打算听一耳朵。 “马上就又要打仗了!”说话的是个穿青衣的读书人。仅这一句,周围人就躁动起来,有人相信,有些质疑。 相信的人摇头不住地叹息:“唉,这才消停不足一月啊。” 有亲人在军营当兵的已经开始抽泣,这人好不容易才活着回来,下次再见又会是何年何月?还能再见么?将士每回要走,送行如送殡。 面对质疑,那书生不慌不忙解释起来,条条罗列,说得十分有理。显然是个知道内幕的,军队的人没想遮掩。 越听越觉着有道理,宋清玹心里一紧,不待听完,她猛地站起身。“噔——”,椅子陡然倒地,有人被这动静吓到,骂骂咧咧起来。 宋清玹没空理会,已然没了影。 郦城这三方势力:将军、大都护、北夷,皆是各有各的算盘。 大都护引来北夷人,是为了让小将军的注意力在北夷身上,他假装出一副被胁迫的模样,想要降低小将军的戒备,再趁机搞背后偷袭,除掉小将军。 所以牺牲的必须是慕容临。 而北夷,假意与慕容亭结盟,表面借口是为了抱杀将之仇,实则是为了吞并郦城。 只要除掉了征战的将军,军队人心涣散,一击即溃。 但就算最后不是最理想的结果,也无碍,因为与大都护勾结的是一些军中小将领,大都护落马,他们焉有好果子吃? 军中必乱。 对北夷来说,两个结果指向只有好与更好的区别,他们一定会趁乱出兵。 宋清玹回到将军府里,直奔宋子策的房间,却扑了个空,也不知是不是昨夜就没能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