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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安全的地方,当然是国内,一是禁枪,二是生活二十余年的熟悉,步之遥拿粘毛器粘掉睡裙上的狗毛:“这阵子我得待国内了,泰国之约日后履行。” “注意安全。”指派保镖去步之遥的公司,周以寒发给她压缩包,“明天保镖到你公司,这是他们的资料,保证可靠。” 同时,步之遥也调了保镖去跟周以寒:“巧了,明天我派的保镖会到你公司。” “我们真默契。”周以寒在电话那边笑了。 事一件件堆叠,步之遥按压太阳xue,以最舒服的状态倒在大床上:“小泽明天回国,他没醒,医生说他是……” 她犹豫着,终没说出那个专有名词。 “我还记得那次,你给孩子们写信,我们一块看资料,你给我讲他的生活。”周以寒记起他对项鸣泽的初印象,“他这些年过得太苦了,需要你的爱,你多陪陪他。” 除了对她会交付百分百的真心,他对外人总半真半假,尤其情敌,他讲的她最多只信五成。周以寒极致的退让,步之遥只道:“陪是要陪的。” 她顺遂的人生,自成年后剧变,要承受的比前十八年沉重得多,都由她独自面对,周以寒宽慰步之遥:“遥遥,你要背负的太多,不要硬撑,累了就随时找我。” 你要背负的不比我少。步之遥头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嗯,我们抱团取暖。” 没麻烦顾斯菀帮她查,步之遥和项鸣泽的手下联系,到医院看望。护士说病人家属在,她等在病房外,见两人走出,是沈霜母子。 和不走心只走流程的项逾泽相比,沈霜像为讨好丈夫而来,神情里混有对项鸣泽昏迷的快意,和不情愿的怨气。 怨气此刻都冲步之遥发泄,沈霜轻蔑地瞟一眼,冷哼道:“狐狸精。” 而步之遥只觉可悲,不幸的婚姻会让人趋近疯魔,她直戳沈霜痛处:“你儿子自愿追的我,我是狐狸精,想必他是舔狗了。” 她一脸淡然,挑挑眉:“你说是吧,项逾泽?” 近日来,网上舆论各异,有传三角恋的,还说她周旋在数个男人间,玩弄他们的感情,对此,步之遥统统不做回应。 “妈,你别和小遥吵了。”项逾泽忙来和稀泥,他小声说,“你再吵,她对我的态度会更差的。” 没了步之遥,儿子不可能指责她,她也不可能为求丈夫欢心,来医院看抢走她儿子继承权的野种,沈霜面容扭曲,恨恨瞪着这位始作俑者。 “伯母,遇到年轻女孩你就犯病了,要么怕她抢你儿子,要么怕她抢你老公。”步之遥早能猜透沈霜的浅薄心智。 对这种男人大过天的女人,她用渣男惯用语录回击最有效:“你拿个镜子照照,看看你这副丑陋的模样。” 上次她和周以寒去宠物犬派对,碰见项德辉来送一个女孩,被沈霜抓个正着,夫妻俩大闹派对现场,吓得小型犬都嗷嗷直叫。其中,项德辉就指着沈霜说了这句,杀伤力极强,沈霜当场破防。 几岁时步之遥去项家玩,听项逾泽说母亲为婚姻琐事憔悴,她劝沈霜去赚大钱,别管让自己伤心的人了,却被说“小孩子懂什么”,外带各种女德言论。那时她年纪小,没懂父母教育对孩子成长的重要性,到被残酷现实教育时才懂。 今天她深知,最仇恨她的不会是沈霜,而是认定她勾引了自己两个儿子的项德辉。 预想的没错,项德辉推门而出,盛怒之下,他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暴起,五官要拧成一团:“你还敢来看我儿子?你尽到过当女朋友的责任吗?” “我为什么不敢来?伯父,你对小泽尽父亲的责任,也没几年吧?”看项德辉脸色越来越难看,步之遥嘲讽道,“伯父你也没对伯母尽过丈夫的责任,有资格说我吗?” “项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了。”周以寒的身影出现在走廊里。 “她和你儿子没关系,是和我来看他的。”他向步之遥走来,眼中有不容置疑的坚定,牵起她手,“走吧,我们进去。” 自己出轨找年轻女孩是男人正常现象,步之遥和自己儿子分手是十恶不赦,双标如项德辉气得险些倒仰,被项逾泽搀住去电梯间。 一进病房,周以寒冷透的眼角眉梢染上暖色,他松手,退回朋友间的分寸:“我是气他们,演的戏。” “谢谢你来为我撑腰。”病房内只余仪器声响,步之遥低声问,“只对你说谢谢,会不会太不……” “你想说不公平吗?感情本来就不公平,公平会失去意义的。”周以寒转过身,“我先出去了,你陪他吧。” 她对他难道公平过吗,冷暴力算什么公平?他的背影与往日无声重合,同样孤独的离去,步之遥想叫住周以寒,又想她没理由。 她沉默,搬了椅子坐在项鸣泽的病床旁,端详他安详的睡颜。他只是睡着了,再没能打扰到他的人事物,可他还没满二十岁,余生不该在病床上和沉睡中度过。 她想象中,他会走上光辉灿烂的未来,他却停在二十岁的前夕,为什么不能向前多走一走。 “小泽,今天天气很好。”步之遥望向晴朗的天空,视线在项鸣泽闭着的双眼凝结,“你可以早点醒来吗?别睡一整个假期,好吗?” 她握上他的手,期待他会回握她手,悠然转醒,再笑着对她说,他睡了一场很长的觉,梦醒她就在他面前,从未离开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