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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矜矜”叫得暧昧,像极了亲密爱人间的昵称,他这是有意将自己和沈逸矜,与陈嘉远分隔开。 陈嘉远不笨,一听就懂,了然地笑了笑。 沈逸矜睨着眼瞪了瞪祁渊,本来一件很简单的事,只因为每个人的想法不同,现在又有了祁渊的加入,越搞越复杂了。 她叹息了声,说:“那今天就趁这个机会,大家把话都说清楚吧。” 她手里端着茶,和周茜都还站着,她先对陈嘉远说:“你话说得太严重了,我没做什么,不过就是报了个案。而当时公司情况那样,大家都想快点把你找回来,我就是代表大家去了趟楚市,你不用想太多,对我抱有负担。” 几人都看着她,祁渊的眼神尤其深邃,明澈,目不转睛。 “而你嘛。”沈逸矜转头,朝向周茜,“也是太在乎陈嘉远了,才生出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我见过比你更奇葩的。” 说到这,她看了眼祁渊,带了点嘲弄,转而继续对周茜说,“所以你那一点想法,我根本不在乎。你只要自己想开了就好,我真的无所谓。” 周茜看见她的眼神转移,那一记非常妙用,让她相信了自己一直是庸人自扰,沈逸矜真的不在乎她,也不在乎陈嘉远,她在乎的只是她眼神所向的那个人——祁渊。 周茜欣喜,捧着茶壶给沈逸矜添了茶,说:“我知道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再乱想了。”又朝沈逸矜示意,“你把茶喝了。” 沈逸矜端起茶杯,小口地喝了口,周茜看着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走去给另外两位也倒了茶。 陈嘉远捏着茶杯却没沈逸矜这么好说话,他说:“以后看你表现吧。” 周茜狂点头,一副小媳妇唯唯诺诺的样子。 祁渊勾了勾唇,心想这顿饭来对了。 要说之前,他对陈嘉远是一直不放心的,他从来不相信男人和女人之间有纯粹的友谊。 还记得第一次见陈嘉远,那是深夜在酒吧门外,他和沈逸矜闹了矛盾,陈嘉远开车前来找沈逸矜,当时的陈嘉远是急吼吼的。 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男人对沈逸矜绝不只是合伙人的关系。 而今天,让他意外得知了他们仨之间的矛盾,尤其是周茜的言词,让他更肯定了陈嘉远以前对沈逸矜是有感情的,只不过可能退而求了其次,退到了合伙人的位置。 那为什么会退的呢? 祁渊有点好奇,侧眸看去沈逸矜,去掉情人西施的滤镜,这女人迟钝又冷漠,怕不是迟迟不给人回应,消磨了人的意志吧。 不过眼下这些都不重要了,祁渊眸底浮上笑,这么难攀越的山就留着给他吧,他有得是意志。 “祁先生。”陈嘉远在对面朝他笑了下,将菜单转过来,说,“菜还是你来点吧,沈逸矜喜欢吃什么想必你最清楚,你来。” 祁渊说好,接了过去。 那天,几人冰释前嫌,沈逸矜心情好,多贪了几杯。祁渊送她回去的路上,她话多了,像个小老太婆,歪着身子躺在座椅上,喋喋不休。 她说:“你不知道,周茜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多骄傲,追她的男生从男生宿舍楼能排到我们宿舍楼。可是遇上陈嘉远之后,就整天变得神经兮兮的,看谁都像看情敌。哈哈哈,我几次都觉得要跟她绝交了才好。” 祁渊看着她,很少见她这么放松的样子,额上碎发凌乱,手指一会勾一下一会勾一下,可就是勾不上那一撮撩在眼皮上的,使得眼皮上痒得挤来挤去,小嘴还要说个不停,娇萌萌的又傻憨憨的。 祁渊靠在中控台上,眼眸深深地笑:“那你呢?追你的男生有多少?” 沈逸矜摇头:“我是绝缘体。” 她抬起一只手,直直地拉长手臂举高到头顶,衣袖自动下坠,堆到关节肘上,露出粉白藕玉似的肌肤。 祁渊被她绝缘体的手势逗笑了,伸长手到她额头上捋了下碎发:“谁说你是绝缘体,分明是导电体好吗?” 把他这从来不动感情的人都导上电了。 沈逸矜憨憨笑:“他们都说我不通电的,和周茜完全不一样。你看她,你看她。” 手指在空中虚空地指了指,又把话拐回周茜身上去了,“被电坏了吧。现在把自己搞得一身卑微,都没自我了。哈哈哈,爱情真是魔障啊。” 祁渊拉下她的手,感叹了声:“是啊,爱情真是魔障。” 他手指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你知道吗?一个人最卑微的时候,便是他感情付到最深的时候。” 沈逸矜仰了仰脖子,酒精上头,眼神迷离地看他:“什么?你说什么大实话?” 祁渊笑,又凑近了几分,沉哑了声音:“我说实话,你听吗?” 沈逸矜晃了晃脑袋,很干脆地:“不听。” 祁渊:“……” 到了出租房楼下,沈逸矜下车,祁渊说送她上楼,沈逸矜连连拒绝:“不用,我又没喝多。” 祁渊眸底戏谑:“行,下次不挡着你,让你多喝点。” 沈逸矜豪迈地回了句:“好啊。”摆摆手,轻飘飘地走了。 祁渊身背一松,靠在车门上,气笑不得。 * 第二天中秋节,夏薇回她父母家去了,沈逸矜一个人在家睡了个大懒觉,中午才起来。随便叫了份外卖吃了,刷会手机,收了些中秋祝福,便开了笔电开始忙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