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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的眸子一暗, 邵准好半会儿没说话。 陈自修啧啧凑近:“我就是被我家那位这么坑蒙拐骗带回家的。” 陈自修的正妻其实身份低贱得很,若非他是陈家不顶用的小儿子,陈父陈母也是绝无可能同意他娶进门。 邵准眸子一深:“你说她想跟我回家?” 陈自修捏了捏通红的鼻子,这山上的冷风吹得厉害:“欲擒故纵嘛,这锦衣玉食!谁不爱啊!我家那位,天天吵着让我给她花钱。” 邵准笑他:“那不是你自个儿心甘情愿的么?” 陈自修装模作样的叹气:“那不是当时被美色熏昏了头脑嘛。” 邵准笑容不觉冷了几分:“她可没你家那位的本事大。” 晏汀性子太静太软了,恐怕什么事也折腾不起来。 陈自修蔫坏一笑:“可某人却要比我重欲啊,否则也不会半夜爬人围墙, 还勾搭起了已婚新妇。” 邵准:“……” 他看上晏汀的时候她还是未出阁的少女好吗! 瞧见裘逸轩过来,陈自修识趣的绕开话题, 裘逸轩眼力见贼好,见二人急忙扯开话题, 也清楚是些不能讲给他听的话。 裘逸轩换军装时盯着邵准说:“昨日陛下传你进宫了?” 邵准看他。 裘逸轩驱散小厮自顾自的往手上缠绷带, 一双淬满火炬的双目坚毅而锋利:“为的什么事?” 昨日, 裘薇熙返回朱家后,当着朱母的面,把朱妙春的脸给毁容了,因为这事,朱时仲还跟丞相府闹上了,陛下得知此事后,罚裘薇熙去了城南的菩提寺,让她跪上一个月方可回来。 裘薇熙离开洛阳时窝在裘逸轩怀里哭道:“哥哥,以安哥哥喜欢上其他人了,他竟然喜欢上了朱妙春那个丑八怪……薇熙从小就跟在以安哥哥身后,这辈子非他不嫁,除非是死,我不可能叫其他女人得到他。” 众所周知,裘逸轩是个妹控,对裘薇熙宠溺到无下限,在得知自己的meimei如此钟情于邵准,而对方又毫不将自己meimei的心意放在身上时,说心里没有一点想法肯定是假的。 邵准在洛阳城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没错,其他人见了都得躲着走,可裘逸轩不怕,他与邵准一块长大,小时候互相看不上对方,若非裘薇熙这么一号人,二人应该成为不了朋友。 昨日陛下传召邵准入宫为的就是替他选妻一事。 起初陛下也是十分钟意裘薇熙这丫头的,可这次朱妙春容貌被毁一事看下来,裘薇熙太善妒了,娶回家怕是请了尊阎王。 于是陛下说:“还是从官家的妙龄女子中再物色物色其他人选吧。” 甚至还有意将裘薇熙许给他人。 而裘逸轩就是从小道消息听到“陛下有意将裘薇熙许给某某某”后迫在眉睫的找上了邵准。 原本邵准觉得告诉裘逸轩昨日入宫的事也没什么,可眼下叫人用这种态度这种语气逼问,他心里头的那股叛逆劲儿瞬间就上来了。 裘逸轩步步紧逼:“你对薇熙有无意思?” 邵准挑眉一笑:“从无。” 裘逸轩气笑:“她芳心暗许你多年,我不信你没有任何感觉。” 邵准哦了一声:“所以呢?” 所以他就得对裘薇熙负责了吗? 这些年他也不是没有委婉或者明确的拒绝过她。 裘逸轩仰头大笑一声:“所以你并没有要打算娶薇熙过门,就连小妾都不曾考虑过?就任由着她被陛下许给她不喜欢的人,你是知道薇熙的脾气的,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嫁不了你,她情愿死。” 陈自修是真怕两个人打起来,连忙从中调解道:“咱有话好好说,况且这事以安也拿不下主意,还得看陛下与娘娘的意思。” 陈自修是个明白人,这皇家的亲事,哪有自己能拿得了主意的,顾及的因素躲着呢,纳妾还好说,这娶妻可是门大学问。 但—— 纳妾也得是娶妻之后的事不是? 凡事都有个先后规矩,在没有正妻之前,邵准的婚事,可由不得自个。 裘逸轩推开拉架的陈自修:“朱妙春应该不是你喜欢的人吧,以你的性格,若薇熙真动了你的人,你恐怕会要了她的命。不过我也警告你,假如薇熙真出了什么事,你藏着掖着的女人也跑不了。” 陈自修笑称:“不至于不至于,别为了这点小事,伤了我们兄弟间的和气。对了,不是说好的要狩猎吗?再不去天就黑了。” 可他谁也拉不动。 裘逸轩绝不后退:“薇熙是我唯一的meimei,这些年我有多宠她,你们都是知道的,我绝无可能让你伤了她。” 陈自修实在无奈,又奈何推不开二人,只能仰头长叹复劝:“感情的事,得他们自己处理,我们说了都不算数,裘逸轩,你没喜欢过人,又怎么能懂。” 邵准冷眸一深,往前逼近,与裘逸轩直视,锐不可当:“我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别人的威胁。” 一旁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陈自修都无奈了。 这俩可别真因这事打起来啊! 去马厩选马,陈自修叹气:“你何必跟他逞那个强呢,薇熙被你伤了感情,他做哥哥的打抱不平一下,你忍忍不就过去了嘛,干嘛伤了彼此间的和气,万一他真扒出晏汀来,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陛下娘娘那边怎么交代,你是陛下娘娘宠爱的十一皇子,没人能拿你怎样,到时候铁定要拿晏汀开刀,你叫她如何自处?况且,裘逸轩疯起来也是没谱的啊,上次那个欺负了裘薇熙的,尸身已经被找到了,四肢百骸被野狗啃得稀巴烂,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生前把那人的骨头都给敲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