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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两个小时的会议,他们交谈的内容从大的方向探讨转向了切实可行的措施,和一些马上就能开展的合作。 谈话的内容相当丰富,杨兴林的许多见解都一针见血,很清晰地点出了姜半夏很多在脑海中浮动、却没有成型思路的构想。 她也被带动得兴奋起来,不断的通过交谈思维的碰撞调整、优化着自己的想法。 一不留神,就和杨兴林聊了许多。 谈话的最后,杨兴林问她:“问一个可能和今天的话题关系不大的问题。小姜,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么一个行业?” 姜半夏想了想,说:“我本科是学教育学的,一开始我是想像我爸爸那样当一名学校的老师,但后来我又觉得,学校经历只是人生中很短暂的一部分,教育其实不拘泥于学校,它的范围应该更广一些。” “我觉得现在的环境,对于大家的要求都过于苛刻了些,上学的时间,工作的时间,结婚的时间……如果错过了一个时机,好像就很难再回去做什么事。” “可是如果有的人,就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办法去在所谓正确的时间,做所谓正确的事呢?没能顺利完成学业、没能找到未来的方向……我希望……我所做的产品能给别人多一些机会,可以以更小的成本,来弥补那些自己无力更改的过去。” 这么说的时候,姜半夏想起那个自己资助过的,山区的孩子。因为家里重男轻女,从小没有上学。得到资助时,已经因为年纪太大,当地学校不再收她。 后来她用那些钱上了技校,现在是一名很出色的汽车修理工,最近听说好像还考了成人高考。 人的出身或许很难选择,但没有人活该一生陷入泥淖。金钱是一种弥补的方式,而提供教育的机会则是另外一种。 姜半夏并不是很狂妄,也没有太远大的理想。她没有想过改变世界的什么,但她想能帮助到身边的人。 - 等散了会,姜半夏抬头看了眼表,才发现已经是中午一点了。 刚才沉浸在会议中的时候还没觉得,这会回过神来,就有些饥肠辘辘。姜半夏抓起手机,想问裴砚有没有吃过饭,门口却正好响起了敲门声。 姜半夏站起身,从猫眼里看到裴砚,就打开门。 裴砚递给她一盒盒饭。雪白莹润的米饭,肥瘦相间、光泽油亮的腐乳烧rou,鲜绿色的炒青笋,盖着盖子都能闻到里面的香味。 姜半夏看了几秒,没去接那盒饭,反倒像个树袋熊一样,胳膊绕过裴砚腰侧,结结实实地抱住了裴砚。 脑袋凑过去,在他胸前蹭了蹭。 “好累哦……” 姜半夏闭着眼睛,满意地嗅着裴砚身上的气息,哼哼唧唧地说。 开了一上午会,精力高度集中,又说了那么那么多话,是很耗费精力。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好,一旦见到男朋友,就忍不住唧唧歪歪地撒娇。 裴砚垂下眼,看了下女朋友毛茸茸的头顶,另只手抬起来,摸了下她的后脑勺。 问她:“喂你?” 语气平常得像在谈论天气。 姜半夏立刻站直了:“不要!” 但她一手接过饭盒,一手握上裴砚的手腕,扭头就把裴砚往房间里拉,语气不依不饶:“但你要陪我吃。” - 大概就拉了五步的距离。 玄关走了一大半,即将进入房间内时。 姜半夏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房间大概比猪窝还乱。 “……” 姜半夏刹住了脚步。 裴砚没料到,和姜半夏的后背贴得很近,差点没撞上。 姜半夏:“……你等等。” 她把盒饭塞回裴砚的手里,独自大步走进房间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散了一桌一床的东西摆放整齐——她妈检查她房间卫生时都没这么麻利过。 然后才在里面喊:“可以了!进来吧!” 裴砚抬了下眉毛,这才走了进去。 房型是酒店标准的双人间房型,一张床显然是姜半夏睡的,床头歪七扭八地摆着叠好的粉色小熊睡衣。 床上倒是收拾得很利索,被子叠成块状堆到床尾,床单上没有其余杂物。 但是—— 裴砚眸光微动,把视线转到另外一张床铺上。 他听姜半夏说过,原本和她同住的同事去了,在上海的朋友家,因此这几天一直没人住。 此时,那个没人睡的、应该整齐铺上一层被子的床铺上。 洁白的被子却高高低低地被顶出不少小包。 也不知道里面藏了多少东西。 裴砚的目光顿了顿,扯了下唇角,收回视线,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两个人面对面坐下来,开始吃饭。 由于上午开了一上午会,姜半夏的手机一直是静音。但京市那边的工作还在继续,姜半夏担心工作上有什么急事,就没来得及跟裴砚说上话,一边拆开筷子吃饭,一边检查留言。 卢从……发那么一堆表情在干嘛?一看就不是正事,姜半夏率先忽视。 开始检查其他人的消息。 她盯着手机回消息,心不在焉地去夹饭盒里的腐乳烧rou,夹了几下没夹到,干脆把筷子放到一边。 过了几秒,唇边抵上一片温软,姜半夏分出注意力扫了一眼,发现是一块rou,一张嘴牙齿一叼,吃进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