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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时晏从山中带回的,伤口自然也由他处理包扎好了。 一番精心照料的伤口本已无大碍,谁想经此一劫,又裂开来,丝丝渗出的鲜血刹那间染红了薄纱。 叶澜望着这腿好一会,似乎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腿,后知后觉地嚎起来。 “我的腿——呜呜呜……” 许是穿成女配角的缘故,连带着女子的特性一样留了下来,本无心嚎几声便罢,却才嚎了个开头,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滑落,叶澜愣住了,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抹,谁想越抹越多,止都止不住,一下就哭花了一张如花似玉的脸。 萧浔显然也是措手不及,一面想去捂伤口,一面又想去替她抹眼泪。 叶澜一面心疼自己的腿,一面看他满脸煞气地冲自己伸手,生怕他嫌烦更加厌恶而再次对弱小无助的自己下手,于是她果断一翻身,直接磕到一旁的摆饰物件,随后“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叶澜死宅死宅的人生哪里经历过这种破事,伤心还伤身,钻心刺骨的疼比入魔时还真切万分,晕又晕不过去,只能满地打滚,清醒着的疼更加可怖。 萧浔看她的样子也慌了神,她滚到哪便跟到哪却始终找不到下手的地儿。 说时巧那时巧,时晏一推门瞧见的便是这一幕,一个滚一个追,像极了追杀现场。心以为萧浔还不愿放过自家小师妹,连忙上前阻拦,心急之下,袖袍一挥,竟连修真小天才都被推出去不远。 “她可是魔族!” “哪又如何!”时晏袖手一挥,全然将他隔在身后。 萧浔瞪大了双眼,却见自己师弟将所谓的魔族之人揽入怀中,温声细语地安慰着,而叶澜人生中第一次受这么惨的伤,身心双重伤害令其哭得快要失去知觉,也顾不上外界,差点没哭死在时晏怀中。 如此在萧浔眼里,就是两人你侬我侬,完全忘了有自己这么个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转身拂袖而去。 叶澜好不容易擦干净堵在眼眶的眼泪,只看见男主决绝的身影,心里不祥预感加重,她好不容易见到任务对象说跑就跑了,下一次再见到又不知何年何月了,悲伤加剧,竟真如她所愿生生哭晕过去。 所幸之后的日子还算不错,时晏师兄为人温润,待她极好,不仅将她从荒郊野岭中带回来,还悉心照料着。 魔族的身体底子不错,仅仅只有外伤的叶澜很快便恢复了元气,但也真如她所料,她已有半月再未见过萧浔。 萧浔是任务男主,如是连人都见不到,那谈何任务。 她日日询问萧浔为何不来了,但是要有个明眼人都知道,萧浔这般憎恶魔族之人,不将她亲手诛杀便已是仁慈,再经上次一事、上上次一事,手下留情也是眼不见为净了。 成,难度顺利增加了。 还是自己作的。 叶澜悔不当初,至少哭的时候也应该哭得梨花带雨一点,起码有个印象分。 她待伤好得差不多了,想着要是男主不送上门来,她便找上门去,结果临到门口却生生被拦住了,拦她的不是旁人,而是悉心照料她半月有余的师兄时晏。 “师妹,”时晏师兄彬彬有礼,哪怕她只是个小师妹:“眼下还是莫要四处走动为好,你的伤……” 叶澜无所谓地摇摇头,道:“这几日多谢师兄照顾,师妹的伤早已痊愈,多叨扰师兄之处,师妹在这里赔罪了。” 时晏听闻于此,脸色却暗淡几分:“你我何时如此生疏。” “……?”叶澜:“你我何时亲热过?” “唉。”时晏叹气。 叶澜:“???” 朋友你不要这样光叹气不讲话啊喂!你这样搞得我很恐慌的呀! 叶澜咽了咽口水,试探道:“师兄你……” “师兄如是和你说一句莫要离开,师妹可会留下?”时晏突然道。 “是这……” 叶澜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嗅到了狗血的气息。 “师兄你先听我说……” “不必了。”时晏却道,“师妹无需多言,我都知道。” 叶澜:“……”你知道个屁! 时晏道:“萧浔与你我三人自幼一块长大,他天资聪颖,相貌堂堂,换谁人……自然都会更倾心于他。” 叶澜:“……不是的,师兄……” 她正要辩解,谁想先被时晏按住了话头。 时晏继续自顾自道:“不必多言,师兄都知道。” 你知道个啥呀! 叶澜听着这神似悲情男二的发言实在是郁闷不打一处来:“不是,师兄你听我解释!” “不必了……” “师兄你听我说!” 时晏黯然地别过了头,似乎在强忍什么。 叶澜急了眼,一下将他的头掰回来:“听我说!” “好,你说。” 叶澜:“……” 其实她还真不知道要说什么。 意料之中两两沉默良久。 一连半月来,她虽身回修真界中,却是一直住在时晏的住处,本以为是方便时晏照顾自己,而经此有心一番猜测才知晓并非如此。 她如萧浔所说,早已被赶出了门,她现今回来是藏匿于时晏住处,并非正当留在此,能瞒过修真长老等高层人物想必时晏也是费了好大一番气力才有如今这番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