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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娇女:回府后她炸了大佬后院 第41节

    轻飘飘的仿佛自己身在云端,身边都是绵软的云朵,像被子一样拥着自己,说不出的惬意自在。

    冷不丁一张俊脸凑到眼前,笑嘻嘻地说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人都说想什么来什么,你莫不是在想我吧。”

    赵月珠一掌拍开刘渊:“刘公子未免太过自作多情,满口饭好吃,满口话可不好说,上下牙齿一磕碰,怎的也不悠着点说话。”

    刘渊也不恼,微勾嘴角,伸出手拂去赵月珠肩头的一片竹叶,神情更是千般万般的柔情似水,动作是如此的小心翼翼,似乎赵月珠是精雕细刻的瓷娃娃,只想揣进怀里好好疼惜。

    他的手不经意触碰到赵月珠的耳垂,赵月珠的耳际漫过一层细小的颤栗,她迅速退后一步,避开了刘渊的触碰。

    神色有些清冷,虽然面上无波,但耳后根子还是可疑的红了一点,一层薄薄的绯色。

    刘渊手上一空,自嘲的笑了笑,心中划过一丝失落。

    赵月珠有些不忍,但也只是一瞬,刘渊对她的心意一直都是摆在明面上,让她避无可避,藏无可藏,但赵月珠始终与他保持着距离,近乎冷淡的若即若离。

    并非赵月珠对刘渊完全无意,而是赵月珠在畏惧,在害怕,她担心一旦交付真心,反而会被践踏。

    仔细想想,孙萧也一样对赵月珠有过柔情蜜意,温柔体贴的时候,他也有为赵月珠描眉,画金钿的时候,两人共剪西窗烛,谈天说地,寄情明月,何其甜蜜。

    她曾经对孙萧也一片赤诚,倾其所有,却换来了最后的利用作践,弃之如敝履,心被捅了千百个血窟窿,每想一次,就被撕扯开伤口一次,鲜血淋漓,那股子愤懑不甘的恼怒直让人气急攻心。

    赵月珠冷淡了神色道:“外祖父与你长谈了这么久,想必也乏累了,我就不留客了。”

    刘渊微微蹙了蹙眉头,转而眉眼舒展开来:“我不信你不想知道我与你外祖谈论了什么。”

    赵月珠瞥刘渊一眼,眼波起了微微波澜,刘渊这是拿住她的心思了。

    赵月珠也不说话,只拿眼瞅着刘渊,微微偏着头,神情有几许好奇和俏皮。

    刘渊瞧着她这神色,心里只觉得被软乎乎的爪子挠了一下,又痒又酥,几乎想要把她揉进怀里,看她慌张的模样,她总是一副淡然的神色,仿佛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清凌凌的眼波一转,似乎就算天塌了一块,她也波澜不惊。

    刘渊忍下了冲动正色道:“张家最大的危机就是买卖私盐,发家靠此,殒命也是因为此,如今拥有这份名单的人不只是我。

    一旦有人捅破篓子,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为今之计,只有张家停下所有私盐买卖,处理好证据,率先秘密揭发其他从事私盐买卖的豪绅大族,皇上念在迷途知返的份上,或许会轻饶了张家。”

    赵月珠耸了耸鼻子,颇有几分可爱,缓缓道:“我想外祖父不会答应的,先不论皇上是不是会网开一面。若是如此做了,就等于背叛,对买卖私盐的世家大族而言,张家便是他们中间的叛徒,眼中钉rou中刺,只会除之而后快,外祖父与舅舅也无法在官场立足。试问谁会与一个只顾眼前利益,背弃同盟的家族交好呢?”

    刘渊点点头:“你外祖父的确有这顾虑,你可有好的法子?”

    赵月珠低头思索了一会,豁然说道:“破财消灾,张家只有散尽家财,才能解此危难。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成的,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刘渊撇了撇嘴角:“那也得看你外祖父愿不愿意了,若不是他贪利,怎么会放着好好的茶叶生意不做,非要插足私盐买卖,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以为天高皇帝远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吗,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这一趟我都不会来,这里若不是你的外祖父家,你觉得我会如此殚精竭虑吗!”

    赵月珠心知刘渊说的不错,外祖父的确把钱财看得太重要了,从张府里的奢侈糜烂就可见一斑,穿的用的无一不是贵重的精品,府中随随便便一个茶碗就够普通人家数十年的嚼用,更别说是其他的玲珑玉器、金银财宝、古玩画作。

    赵月珠想起了“一任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万事逃不出一个利字,实在是油脂蒙了心窍,看不清楚眼前好坏。

    赵月珠忽然心中一颤,心头滋味复杂,对刘渊有感激,有愧疚,有迟疑,低低说道:“此事多谢你了。”

    “你只要知道我是为了你才做的这一切,我希望你眼睛里有我,而不是淡然到空无一物。”

    刘渊与赵月珠对视,他眸子乌黑,神情真挚,似乎是情人间的呢喃。

    赵月珠对这突如其来的情意,有些不知所措,不由退后了几步,嘴角没有了惯常的淡笑,而是有些冷凝,眼底隐隐约约有一些抗拒。

    刘渊面上涌现出一丝受伤,低下头轻笑了起来,再抬首时已是一派云淡风轻,伸手揉了揉赵月珠的头发:“傻丫头,你若不愿意,我又怎么会逼迫你。”

    说完,便大步走了出去,留下赵月珠神色复杂。只觉得发梢上还残留着他手掌的温度。旋即轻轻叹息了一口气,说不出的苦涩与无奈。

    过了几日,赵月珠收到了玉莹的邀约,约她在霞云阁一见。赵月珠摩挲着精巧的帖子,上面是工整的簪花小楷,字体秀气十足。

    赵月珠微微笑着:“都说字如其人,玉莹姑娘这一手字体倒是不落俗套。”

    香草搬进来了晒了一天的被褥,铺在床上,说着:“小姐要去赴约么,殷儿不是说玉莹不是好人么?”

    赵月珠扬了扬眼眸:“只怕没那么简单。”

    赵月珠如约而至,走进屋子后,只见玉莹临窗而坐,看着窗外的摊贩行人出神,连有人进来了都浑然不知。

    赵月珠面色沉静,开口道:“不知玉莹姑娘约我前来所为何事。”

    玉莹仓惶抬头,眼神中闪过惊慌,全然没有了那一日的淡然和洒脱,目光中透着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小姐所说的为我赎身,寻一个去处,可还当真?”

    赵月珠转动着一个青玉茶杯:“那要看玉莹姑娘有没有诚意了,总不能我剃头担子一头热,瞎张罗了半天,却还没落个好。”

    玉莹目光闪了闪,微微低头说道:“我对小姐诚心以待,决然没有欺骗,还请小姐为玉莹指一条明路,脱离苦海。”

    赵月珠冷笑一声:“若是如此,玉莹姑娘的诚心,我可真担待不起,只怕有些人狗掀门帘子——全凭一张嘴了。”

    “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是看不起我么,我虽然只是一个花坊姑娘,但也不是可以随便侮辱的。”玉莹忿忿道。

    赵月珠冷冷道:“若玉莹姑娘真心示好,怎么会瞒着我们,你已有了身孕呢。”

    玉莹闻言,微微错愕,接着自嘲的笑了起来,良久方道:“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是我自作聪明了。”

    第79章 开业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玉莹慌张地走到赵月珠身边,半蹲半跪的拉着赵月珠的衣摆,半偏着脖子看向她,双目中盛满了祈求,波光盈盈的几乎要溢出来:“赵小姐,你一定要救我啊,我不是有心欺瞒你的。若是让花茶坊的mama知道了,我不死也得脱层皮,更别说留下这个孩子了,稚子无辜啊,我瞧着您是个有善心的好人,好歹救救我们娘俩吧,我给您磕头了。”

    说完,玉莹真的双膝跪下,后退了一步,对着赵月珠泥首行礼,头磕在金砖上,梆梆作响,掷地有声,不一会儿玉莹额头上就是青紫一块,她顾不上淤青,只是深深伏了下去,大有一副赵月珠不答应她就不起身的架势。

    赵月珠看着她动作,丝毫不为所动,嘴角漫上一丝冷笑:“所以你欺瞒于我,想让我为你赎身,然后偷偷生下这个孩子,你真是打的好算盘啊。难道我看起来就是这么容易被戏耍的人吗,你可真是屎壳郎变知了,飞上天了。”

    玉莹脸上有些讪讪,继而有晶莹泪水流下,更加显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她无奈地嘶哑道:“小姐,这只是一个母亲的挣扎啊。”

    赵月珠抽出衣摆,深深看了她一眼,迅速地走出了屋子,在踏出屋门的时候驻足了一会儿,她的眼中有一道光弧划过,似有什么东西瞬间破碎,上一世的自己身怀六甲,不也是这般无助么。

    她轻轻咬着下唇,原本嫣红的唇瓣微微发白,片刻之后,她又恢复了如常神色,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玉莹无助而惶惑的瘫倒在地上,仿佛身体中最后一点力气都流失了,最后一丝勇气也不复存在,像是一个破败的木偶,眼中流露出类似于死寂的微弱光芒。

    她下意识的抚摸上了肚子,喃喃自语道:“或许是我错了,早该灌了一剂汤药了事,也好过让你来人世,跟着我颠沛流离、受尽苦楚。”

    突然门被打开了,黄莺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上前搀起了玉莹,玉莹本想挣扎一下。

    但奈何黄莺力气极大,不容玉莹抗拒,她只好顺势就坐在了椅子上。

    黄莺看着玉莹说道:“小姐说了,会为你赎身,并给你安排一个安身立命的去处,只是你要安分守己,好好抚养大肚子中的孩子,切记不可重cao旧业,再入那万人唾弃的行当,若真有那一日,介时就算小姐有心,也救不了你,你好自为之,旁人救得了你一时,也救不了你一世,你自己上进才是要紧。”

    玉莹有些急切地说道:“不,让我去清茶坊吧,我想为赵小姐尽些力。”

    “你还是歇了这份心思吧,以前你是人人追捧的青楼花魁,有人为了博你一笑都会豪掷千金。

    但现在你却是孤儿寡母,风光不再,又何必再要抛头露面,以色侍人,不如安生过日子,清贫一些有又何妨,你寻个正经活计,总能养活你自己与孩子。”赵月珠口角含了一些泠然之气。

    玉莹小脸煞白,苦苦哀求道:“没有了小姐的庇护,我什么都不是。殊不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承认自己钻牛角尖。

    但我过惯了光摇朱户金铺地,雪照琼窗玉作宫的奢靡日子,一时之间如何能过得了清贫日子,我只想跟着小姐,鞍前马后在所不惜。”

    黄莺道:“即是如此,我只问你,最近常来寻你的黑衣男子是谁?”

    玉莹贝齿咬着红唇,眼神有些闪烁,显出几分犹豫不定,好久都没有说话,只是手搭在桌沿上,微微使力,指关节慢慢发白。

    黄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去,却听到玉莹嘶哑着嗓子说道:“他叫胡三,是从京城来的,别的我一概不知。”

    停了停又道:“还请姑娘告诉赵小姐,若是小姐能在清茶坊中给玉莹一席之地,玉莹愿意肝脑涂地,结草衔环以报小姐大恩。”

    马车里,赵月珠轻轻念着“胡三”,冷冷一笑道:“没想到孙萧的手伸得这般长,倒是个难对付的人。”

    黄莺神色严肃:“恐怕豫亲王在小姐身边安了探子,见小姐找玉莹,就打上了她的主意,才会几次三番去找她,怕是要图谋不轨,只是不知道她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赵月珠轻轻呵了一声:“都是她的入幕之宾,是谁的又有什么重要,我能做的也只有帮衬她一把,给她一个庇护之所,让她不至于颠沛流离,吃了上顿没下顿,连累着孩子也要受苦。”

    “小姐,可要使些手段处理了那些眼睛?”黄莺问道。

    赵月珠有些疲累的歪在引枕上,手中把玩着一个海棠冻石蕉叶杯:“不必了,一群绿眼睛苍蝇罢了,拍死了一批还会有下一批,我们只管做自己的事情,不必去理会。”

    月余之后,张家的清茶坊风风火火的开张了,虽不至于万人空巷但也是宾客满堂,有前来捧场的人,也有猎奇寻艳的人,更有图个热闹的人。

    因着赵月珠一早就造了势,清茶坊的几个头牌茶娘天姿国色,花容月貌,而且舞技超群、茶艺了得。

    开张之日堪称是苏州城的一大盛事,多少人慕名而来。即使豪掷千金,也要一睹清茶坊娘子的芳容。

    门口有聚集的人群,皆兜着手看热闹,伸长了脖子看里面的光景,都想要瞧一瞧赛天仙一样的小娘子是何样貌。

    但无奈囊中羞涩,没带着几个子儿,只能在外头过过嘴瘾,吹吹牛皮。

    小二笑嘻嘻的招呼道:“坊里已经备下了清茶点心,各位若得闲,何不进去一坐。今日东家说了,来者皆是客,点心茶水免费供应,只为赚个人气儿,各位爷们儿进了这门槛,就是给我们清茶坊面子。”

    围观的百姓见小二说得和气,琢磨着这么大的茶坊不至于忽悠人,他们就是几个平头老百姓,还能被哄得缺胳膊少腿不成,于是相互吆喝着蜂拥而入。

    进得清茶坊,只见里面搭起着高高的台子,帷幔铺地,壁面上是前朝王梓的簪花仕女图,寥寥几笔,意境顿生,人物活灵活现,跃然纸上。

    台下是一溜儿的檀木靠椅,座位中间摆着小几,上面搁着茶水和各色精致的小吃,有枣泥山药糕、藕粉桂花糕、绿豆糕、建莲红枣汤,还有一壶茶水,看得人不由食指大动。

    二楼的雅座遮着纱帘,看不清楚里面光景,只能见到人影憧憧。

    进来的几个平头百姓不免有些局促,小二依旧笑得热情,白布毛巾往肩上一甩,弓着腰把几人迎到了座位上。

    得知点心免费供应后,进来的几个人又是吃又是拿,还往兜里揣了好一些,也不顾原本精致好看的糕饼被抓起塞入口袋里时,已变成细碎的渣渣,糊了满兜满手的油腻。

    一边的小二见了,也不阻拦,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神情倒像是更加恭敬了。

    丝毫不觉得面前几人有何不妥,见他们吃得欢实,又去提溜了一壶茶水放在小几上,客气地招呼他们不够还有。

    高狗子看一眼黄麻子,只见他鼓着脸颊,嘴里塞满了绿豆糕,好像只要一说话,糕饼屑渣子就会扑簌簌往下掉。

    高狗子瞅了他几眼,自己端了一盘点心到面前,也是一阵狼吞虎咽。

    黄麻子猛的灌了几口茶水,伸长了脖子,一张脸憋得通红,把嘴里的糕点咽了下去,才满意的摸了摸凸起的肚腩。

    还没来得及等高狗子埋汰他,黄麻子已经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个粗麻布口袋,抄起盘子就往里面倒。

    直到装满了大半袋子,扫荡一空,才喟叹着歇了下来,符合时宜地打了两个舒坦极了的饱嗝。

    高狗子对着老刘头努努嘴:“你看他,跟没吃过好东西一样,看见可心的就往肚子里倒,跟旁人用不着吃一样,我瞧着他是平常泔水喝多了,没见识。”

    老刘头嘿嘿一笑:“他呀,这是饿怕了,今儿赶上了这好事,哪还能不放开肚皮搓一顿。”

    高狗子还要说话,却看见高台上的帷幔被拉上,听见周围丝竹声起,时而犹如泉水叮咚,时而犹如空谷幽鸣,曲调丝滑流畅,曲意高远悠然。

    让身在其中之人心随乐起,每一个毛孔都通泰了。饶是不常听见如此仙乐的高狗子几人,也不得不竖起拇指赞一声好。

    他们一直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干着最低贱的活计,每一个子儿都是用汗水换来的,汗珠摔八瓣儿,都是最实诚的下里巴人,跟那阳春白雪压根挨不到边,今日还是头一遭打肿了脸充胖子,享受了一把财神姥爷才能享用的待遇,心里说不出的通泰。

    尤其是听到这乐声,心底里面竟也泛出些不一样的滋味儿,那不是整日干粗活的人该有的念想。

    但此刻,他们几人觉得有钱人能追捧的,他们怎么就不行了,有人偷偷瞄了几眼价目表,最便宜的茶水,不过也就是几天的嚼用,勒紧了裤腰带也就省下来了,自己也做回老爷。

    只见随着乐曲到达高潮,帷幔被缓缓拉开,里面赫然站着五个舞姬,都是异域风情的打扮,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透着莹润的光泽,灯火明晃晃的一照,比那最细腻的瓷器还要柔滑。

    头发高高束起,饰以黄灿灿的金器,炫目夺人,在脑袋后面编成粗粗的麻花辫,用五彩金丝绦给系了,上面还缀着一个硕大的东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