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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退出音乐圈,从此不在舞台上露面,藏在深宅大院里当好豪门太太。因为他们觉得,豪门女眷在台上抛头露面是件丢人的事,会显得家族很无能。” 周韵斐听的生气,忍不住来了脾气,“这不是旧社会的封建糟粕嘛!凭什么艺术家抛头露脸就要收到歧视?!” 袁浚轩搂着她的肩膀,拉她到钢琴前坐下,“我爸为了护我妈,表面上答应爷爷,私下又买了套房子,两人搬出老宅。因为我爸的支持,mama一直没有放弃弹琴,接一些幕后录制的活儿。后来得知要举办星云杯大赛,她就一心备战,悄悄参赛,没想到拿了金奖,在业界一举成名。” “爷爷知道后发了大火,非要爸妈离婚,mama也因此事开始和爷爷公然唱反调。” 周韵斐问:“那……你爸的态度呢?” “我爸……”袁浚轩掀开黑罩布,轻轻擦拭琴身,“我爸对建材业不感兴趣,有自己的抱负和理想,那时候YCJ刚成立,还是个小公司,因为资金等各种问题,他也不敢和爷爷闹太僵。 “而且,他一厢情愿的认为,既然都是一家人,mama和爷爷有一方总要低头,闹闹就过去了。可是没想到,在我妈情绪出现巨大波动的时候,我爸没有站在她身后支持安慰,每天奔波于新公司的业务。” “mama在淮城那次大师课,现场爆满,空前火热。因为她本人并不出自星云院儿,淮城又是星云的主场,引来学院里某些人的嫉妒,将mama的隐私不怀好意地散布出去。结果,流言蜚语传到爷爷耳朵里,他没有经过我爸同意,派律师来谈判,逼我妈离婚。” “那天,律师一干人走后,mama独自开车上了南边的山路……人,是在崖下找到的。没有别的车撞击,车速太快导致驶入了对面车道……” 袁浚轩缓缓走到窗边,瘦高的身影淹没在逆光中。 周韵斐看不清他的脸,只是听见他说一度很恨父亲,恨他不为了母亲与爷爷斗争到底。但又有些恨母亲,把自己的儿子抛下不管。 当他看见母亲写在《无词歌》扉页上的那句话 ——不要放弃幻想,当没有了幻想之后,我们可以生存,但虽生犹死。 好像又理解了她,在真爱与自由之间,艰难抉择。 他可以从母亲身上得到爱,得到给予,但终究不是她自己,无法评价她做出的选择。 只能将其看成一种解脱。 当初,父亲创立新公司,开拓新领域,也是为了彻底摆脱家族的控制,让母亲能够安心追攀自己所爱。 但他无法强迫另一方能够持续的隐忍和等待。 他们没有在恋爱和婚姻中彼此错过,却在执念的追寻中错失永久。 周韵斐起身走近,从身后抱住袁浚轩,靠着他的背,“我不止一次搜过霞绮老师的消息,但什么也查不到。” 袁浚轩握住她的腕子,“总归是桩豪门秘闻,爷爷在时,口风就把得严。后来YCJ的影响力扩大后,这件事更不好公开,我们不愿让逝者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让mama安静些吧。” 周韵斐迈向他身前,“只是霞绮老师留下那么多优秀的作品,不见世有些可惜。” 袁浚轩揽过她的腰,亲了下她的额头,微笑,“会的,一切都有最好的安排。” 他指着满书柜珍贵的资料说:“很多我妈的藏品都是从我爸那里搬来的,以后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随便看。”他揭开钢琴盖,“这台琴收藏价值很高,音色很漂亮,你也可以随便弹。” 周韵斐吊上他的脖子,“你怎么没有和mama学钢琴啊?” 袁浚轩渐渐抿起唇轻笑,说出了实话:“小时候学过。” 他接着坦白:“弹首《小奏鸣曲》无压力,《钟》那个级别弹不了。但我贪玩儿,坐不住,心思不在学琴上,我妈很早就把我放弃了。” “啊?所以你不是一点儿基础都没有?”周韵斐觉得自己又被骗了,“是你说的,不会看五线谱,零基础,你又骗我!” 袁浚轩已经被她这句“骗我”整怕了,先认错,“对不起!”他无奈地笑笑,“我太忙了,如果把真实水平展示给你,你再对我施展高压教学,我哪有时间练琴?万一你不高兴,不想教我呢?” 周韵斐锤着他的胸肌,“骗子!大骗子!” 袁浚轩握着她的小拳头,对准红唇一啄,炫耀着得逞,“反正骗到手了。” 她已经完全臣服于他的“骗术”,不争气的心甘情愿“被骗”。 袁浚轩眼睫忽然闪动了下,像是想起什么事,“今早我看了那个叫苗黎的资料,她是淮城人,而且她家的玩具公司和天韵有合作关系。” 周韵斐刚想开口问这个苗黎是不是又不太老实,袁浚轩西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是Hedy:“袁总,刚才于萌告诉我,苗黎提出辞职。” 袁浚轩蹙眉,“是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不妥的安排吗?” “不,于萌确实是按照您的吩咐行事,苗黎也没有任何异常,她也没想到过了个小长假,人就要提出辞职。” “她新公司是哪家?” “没有新公司,是裸辞,说要回淮城老家。”Hedy一直保有对舆论的高敏感度,“最近各方舆论倒是没什么新动态,我盯的紧,只要有苗头,就能第一时间应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