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梨花同年岁 第102节
王云鸿望着他的背影,不禁皱起眉头。 韩梨一直牢牢看着王云鸿,眼眶有些微的湿润。 她的鸿哥啊,竟然都长成这般大人模样了。 王云鸿回过神来,瞧着韩梨的模样也是一愣,“见过韩姑娘。” 他说完这话后,还是盯着韩梨不放。 韩梨连忙回礼,“多谢这位郎君相救。” 王云鸿略微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只是韩姑娘长得有些像家里的一位长辈。” 韩梨微微一笑,“世人万千,相似者偶有一二实属正常。方才差点连累郎君,实在是不好意思。” “举手之劳罢了,谈什么连不连累。只是这位世子爷不是个好相与的,如今他又知道了你的身份,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王云鸿颇有些担忧地说。 “可不是吗,六meimei你怎么一股脑地就自报家门了。”韩棉小声嘟囔,有些埋怨韩梨方才的举动。 这事是韩梨欠考虑,只是刚才那关口,她怕连累到王云鸿。 “事已至此,也只能见机行事了,无论如何今日之事还是多亏了郎君仗义出手。” 王云鸿爽朗一笑,与二人告别,不知为何这位韩六姑娘总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可能真是因为面容和气度的相似吧。 回府后,韩棉和韩梨都没有将今日之事告知府里,韩棉是害怕被责罚,韩梨则是心知说了也没用。 还没等韩棉想一个万全之策解决此事,便听说了摄政王世子围猎时落马的消息。 据说伤势严重,一直昏迷不醒。 苍天保佑,可千万别让他醒了,韩梨心想。 过了立秋,便到了顾煜口中元都当今最热闹的盛会“百举会”了。 让韩梨失望的是,恰在前几日,谢储已经苏醒了过来,而且还一点事都没有,今日的百举会他也要参加。 得知这个消息时,韩梨已经坐在观赛台上了,今日韩府的几个郎君也有比赛,除了三姑娘、四姑娘陪母亲上香,其余人都来了。为防又被那个谢储给瞧见,她时刻戴着帷帽,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六meimei!”结束了骑射比赛,顾煜立刻往韩梨这里跑过来。 “如何,我今日的表现可还算让你满意?” “哟,顾家表哥,你表现如何为什么还要六jiejie来满意呢?”韩府的七姑娘韩巧讥笑说。 这个顾表哥平时就像是根榆木棍子一样,怎么逗他他都不理,偏偏这韩梨来了没几日,他就眼巴巴地凑到人家跟前来。 韩巧是府里最小的嫡女,平日里父母兄长皆捧着,性子骄纵,眼下见韩梨抢了顾家表哥的注意,便有些不高兴。 顾煜一时语噎,余光瞟着韩梨,生怕被她看出自己的心意来。 “顾表哥也就是随口一说,接下来这不就要问七meimei他表现如何了吗?”韩梨打趣将话题岔了开去。 “对、不知七meimei觉得我表现如何?”顾煜赶紧顺着话说。 韩巧今年才十四岁,心性还有些孩子气,听见顾煜好生同自己说话,也没有方才那般不高兴了。 “嗯,还可以吧。”她矜持地说。 “接下来就是马球比赛了,那可是我的强项,两位meimei可要看仔细了。”嘴里说着两位meimei,顾煜的眼睛却只看着韩梨。 韩梨浅浅一笑,将视线避开转向远处。 这一转,却忽然对上一双寒潭似的眸子。 韩梨心里一惊,没来由地有些战栗。 但也只是一瞬间,那人便移开视线,骑着一匹高大的黑色马匹进了场。 是谢储!这人竟还敢骑马,方才那眼神实在叫人莫名的害怕,韩梨也算是两世为人,还从未在他这个年纪的人眼中见过那样的眼神。 还好,谢储的马上系着红绳,顾煜的马上也是,两人看来在同一个队里。 比赛开始,顾煜不算吹牛,他的骑术精湛,动作灵活,的确是游刃有余。 不过赛场上,最引人瞩目的还是穿着黑色箭袖又骑着黑色烈马的谢储,他的招式又快又狠,打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哇,这世子爷动作也太利落了吧,人也长得好看,不像是传言中说的那样纨绔嘛。”韩巧感叹道。 韩梨却轻轻蹙起了眉头。 第111章 玉娘 半柱香的功夫比赛就毫无悬念的结束了。 顾煜下了马,有些无精打采,虽说他赢了比赛,但今日的风头可全让谢储出尽了。 “韩姑娘。” “阿梨、巧儿!” 韩梨和韩巧回头,是小叔叔韩立同另一个青年男子。 “鸿……王郎君,”韩梨笑着行了个礼。 “咦,你怎么会同雁之认识?”韩立有些纳闷,王云鸿乃是他的同僚,二人都在太尉手下当差。 “上次同三jiejie逛街,遇到两个地痞流氓,是王郎君出手相救解的围。”韩梨抢先解释道。 王云鸿瞧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原来如此啊,哈哈雁之一向是古道热肠的,就是老闯祸让徐太尉来给你收拾,不过谁叫他是你舅舅呢,应该的。” 王云鸿轻轻给了韩立一拳,“当着面就开始说我坏话。” 几人正在谈笑间,谢储忽然走了过来。 王云鸿立即收起笑意,往前一步不留痕迹地挡在韩梨面前。 “世子爷有何指教?”王云鸿问道。 谢储淡漠地打量了他一眼,从腰间抽出一本折子扔在了王云鸿脚下。 王云鸿低头一看,脸色大变。 这正是前两日他弹劾谢储的奏折,怎么会在这里? “我劝你不要白费心思,更不要来招惹我。”他冷冷地丢下这句话,转身扬长而去,并未朝韩梨投过来任何目光。 王云鸿捏紧拳头,对着谢储的背影咬牙切齿道,“真是欺人太甚!” 韩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知道自己这位同僚向来不齿这些富家权贵的为人。 韩梨却觉得今日的谢储同那日似乎有很大不同,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谢储刚回到府里,一条鞭子迎面甩了过来。 他微一侧身,单手抓住鞭子,回头望着谢游,那眼神让谢游竟莫名生了几分寒意。 “你个孽子,刚下地就出去撒野,还敢私自截了太尉府的奏折,我看你是嫌命太长了。”谢游怒吼道。 谢储抓着鞭子的手一松,谢游没反应过来往后踉跄了两步。 “别挡道。”谢储冷冷地说。 谢游火冒起三丈高,“反了你了,这些年被府里那两个蠢妇惯得不知天高地厚,来人给我拿家法!” 府兵不敢不听,几下便将军营中处罚罪人的那套刑具搬了上来。 “对自己的亲儿子也能下得去手,你可是把你爹那套学了个十足。”谢储看了一眼那血迹斑驳的刑具,嘲讽地说。 “你竟敢这般同我说话,什么我爹,那是你皇祖父!把他给我押上去!” 摄政王一声令下,他手下的校尉郎走到谢储身边,拱手道,“世子,得罪了。” 随即伸手朝谢储肩膀抓去,这校尉郎可以说从小看着谢储长大,谢储手上有多少功夫他再清楚不过。 但是让他意料不到的是,几招过后,摔倒在地上的竟然是他自己。 “陈校尉,你何必袒护这个逆子。”谢游只当自己的手下给这个孽子留情面,冷冷说完,撩起袖子亲自朝谢储袭去。 谢储眼中嘲讽之色一闪而过,当年谢游的功夫还是他手把手指点的。 谢游同谢褚越交手,越心惊,这个逆子何时有这般能耐了! “王爷,住手!”一个头上戴满珠翠的妇人着急忙慌跑过来横在了谢游和谢褚之间。 谢游借机收了手,“你过来做什么!”他没好气地说。 “王爷,褚儿可是你的儿子啊,你要是打死他你这个做父亲的难道不心疼吗!可怜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得夫君宠爱就罢了,连带着儿子也要被迁怒。”这个贵妇人乃是摄政王妃,也是谢褚的生母王氏。 “妇人之仁,这个逆子就是被你惯坏的,倘若他能学陛下三分,做个懂事明理的人,我至于这般生气吗!” “呵,”谢褚嘴里忽然发出一声冷笑,“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才是你的亲儿子。” “你、你胡说什么!”谢游一下涨红了脸,胡子翘的老高。 “我这话说的有问题吗,这些日子你在宫里住多久在府上又住多久?你同陛下说的话恐怕比同我这个儿子多多了吧。” 这是实话,可宫里那位陛下真巧也是谢游的亲儿子。 难道是谢褚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谢游自己心虚,底气便没有方才这么足了。王氏虽不知内情,但见谢游矮了气势,连忙哭闹起来,一边哭闹还一边给谢褚使眼色,让他快溜。 谢褚抬脚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谢游看着他的背影,神色复杂,他是不是真的对这个儿子忽视太久了,久到他的功夫何时精进至此,他的性子又何时变成这样都不知道。 “唉,别哭了,”他对这个向来不讨他欢心的王妃叹气道,“左右这个儿子就这样了,二郎和三郎你可要好好教导,别让他们学这个哥哥,这几日他们的功课全拿来给我过目。” 二郎和三郎是王氏生的一对双胞胎,才十来岁。 谢游想,这次可不能再养废了。 王氏假模假样地擦擦眼泪,赶紧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