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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裙子先生 第20节

    蒋树看着呼啦呼啦转起来的风扇,勾唇笑了一下。

    片刻后,厘央和蒋树趴在各自的被窝里,一边吃冰棒,一边随意的聊着天。

    厘央没发现自己的情绪早就暴露了,双腿伸在被子外面,开心地晃来晃去,就像摇晃尾巴的小猫咪。

    在她开始哼歌的时候,蒋树终于忍不住抬头,“怎么这么开心?刚刚不还差点吓哭了么。”

    他记得刚才开门的时候,小姑娘眼睛还红红的,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似的。

    厘央双脚一顿,默默把腿缩回了被子里,藏得严丝合缝,连根脚趾都没露出来。

    蒋树眼底划过一抹笑意,“没不让你开心。”

    厘央吸着甜滋滋的冰水,给自己的开心找理由,“我爸刚才给我发信息,说孙奶奶的孙子孙万峰要来十三镇采风,他是我爸的学生。”

    姜守安在信息里说,孙万峰一行人已经出发了,差不多明天就能到。

    蒋树瞥了她一眼,“孙万峰要来,你很高兴?”

    厘央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立刻否认,“我是替孙奶奶高兴。”

    蒋树‘哦’了一声,继续低头看手机,也不知道信没信。

    “真的。”厘央急着解释,浅声道:“孙奶奶很想孙万峰,如果知道孙万峰能来,她一定很高兴,”

    “嗯。”蒋树笑了一下,把手机扔到枕头边,躺到枕头上,“睡吧,很晚了。”

    屋里熄了灯,窗外的冰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厘央躺进柔软的被子里,侧头望去,在夜色中放肆地看着蒋树的侧颜,轻声说:“晚安。”

    蒋树仰躺着,闭着眼睛,一只手闲闲地搭在额头上,“晚安。”

    雨声滴滴嗒嗒,像是美妙的音符。

    蒋树很快就睡了过去,屋子里响起了他均匀的呼吸声,一起一伏,要仔细听才能听到。

    厘央轻轻翻身,对着蒋树的方向闭上眼睛,听着蒋树清浅的呼吸声,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还睡的格外香甜。

    夜里无梦,一股冷香一直环绕在她的周围,她好像又闻到了桃子汽水的味道。

    第20章 来客

    厘央是被楼下的敲门声吵醒的, 她揉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转头看向窗外。

    雨后初霁,天空像洗过一样蔚蓝,云淡风轻, 一点也看不出昨夜风雨满城, 空气里弥漫着雨水浸入土壤的青草香, 清新自然。

    她伸了一个懒腰, 心情很好地笑了笑, 动了一下, 身体猛然僵住。

    她侧开身子, 低头看了一眼,身下的床单已经被染红了一块血迹。

    蒋树坐起来, 睡眼惺忪地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那块显眼的血迹。

    两人一个目光上移, 一个垂眸,目光撞到一起, 不知是谁先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屋内是一阵诡异的安静,空气像忽然滞住了一样。

    厘央脸颊涨红,一下子跳下床,钻进了卫生间里。

    她进了卫生间里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后应该也沾了血迹, 想遮已经来不及了, 而且那块脏了的床单还在外面, 她应该一起带进来洗的!

    厘央靠在门上,无语凝噎,她本来以为遇见蒋树那天已经是她人生中最糗的时刻,没想到还有更糗的在这等着她, 偏偏每次都是蒋树。

    离谱的是她才刚发现自己喜欢上蒋树,就又在蒋树面前丢人了!

    厘央简直想找个地方藏起来,根本没有勇气出去见他。

    楼下的敲门声愈演愈烈,应该是孙万峰和他的同学到了。

    卫生间外面传来脚步声,蒋树在门口敲了下门,“我下楼开门,你把这里收拾一下,还有……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不用不好意思。”

    听到蒋树离开,厘央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看了看。

    蒋树已经把他昨晚用过的铺盖收回了柜子里,床上沾了血的那块地方,被他用被子遮住了,桌子上还放着一杯热腾腾的水。

    厘央忽然释然了。

    算了,谁让她是蒋树的小麻烦精呢。

    她在蒋树面前的形象本来就所剩无几,索性破罐子破摔吧。

    厘央把一切收拾妥当,将脏衣服和床单扔进洗衣机里后,才来到楼下。

    蒋树已经把院里的铁门打开了,孙万峰带着四个同学站在门口,手里拿着行李,孙万峰看到开门的人是蒋树,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才打了一声招呼,态度疏离。

    厘央走过来,对他们笑了笑,这几个人都是姜守安的学生,她以前见过几面,两个女生分别叫周萱萱和钱舒,两个男生分别叫刘年朗和吴翰磊。

    孙万峰看到厘央,顿时扬起笑脸,态度比刚才热络了不少,“央央,姜老师让我给你带了不少好吃的,你住哪间房,我给你送过去。”

    厘央勉强弯了下唇,淡淡道:“叫我厘央就行,不麻烦你了,你把东西给我,我自己拿上去。”

    孙万峰脸色僵了一下,却仍笑着,“挺沉的,我力气大……”

    厘央转头看向蒋树,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小树,那你帮我拿上去吧。”

    孙万峰重新打量了蒋树一眼,目光落在蒋树穿的裙子上,停顿几秒,才若无其事问:“厘央,蒋树昨晚住在这里?”

    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故意绕过了蒋树,不直接问他,而是绕着他问厘央,一副不想跟蒋树多说的模样,面对厘央的时候,语气里却带着几分讨好。

    厘央没说话,她不喜欢孙万峰,也没必要跟他解释。

    蒋树靠在门边,神态随意,“早上过来送点东西。”

    厘央心里暖了暖,她知道如果是平时蒋树一定不屑于解释,他现在开口是不想让他们误会,毕竟他们都是她爸爸的学生,他是在暗暗维护她。

    厘央嘴角上翘,一颗心像泡了糖水,又绵又软。

    孙万峰没有再询问,毕竟他也觉得不可能,厘央虽然看起来很好相处,但其实很难接近,她连他都爱答不理,他不信蒋树能住在这里。

    他不情不愿地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蒋树,用傲慢地语气说:“你小心点,里面的东西都是进口的,很贵的。”

    蒋树眸子里的情绪很淡,没说什么,径直上楼去送东西。

    厘央目送着他上了楼梯,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只映着蒋树一个人的身影,神色专注。

    孙万峰站在她身后,注意到她的目光,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这么多年了,蒋树还是这么喜欢穿裙子。”

    听到他的话,周萱萱和钱舒忍不住小声探讨起来,她们早就注意到蒋树身上的裙子,只是还不熟悉,刚才没好意思问。

    “他以前就穿裙子吗?好个性。”

    “是跨性别者吗?他喜欢女生还是男生?”

    孙万峰狗嘴里自然吐不出象牙,他刚想说话,厘央就回头堵住他的嘴,用微冷的声音说:“我觉得在背后议论别人的是非很不礼貌。”

    周萱萱和钱舒抱歉地笑了笑,“我们没有恶意的。”

    孙万峰只得闭了嘴。

    厘央转头看向他,“孙万峰,你以前见过小树?”

    孙万峰听着她的称呼,忍不住觉得刺耳,语气微哂,“他住在我奶奶家对面,小时候见过一次。”

    厘央想想也是,蒋树这样的人,哪怕只见过一面也会印象深刻。

    孙万峰立刻追问:“你呢?你跟蒋树才认识几天,怎么好像很熟悉?”

    厘央淡淡‘嗯’了一声,不想多提的样子。

    她跟蒋树的确很熟悉,但这不需要告诉其他人。

    孙万峰却以为她是没把蒋树当回事,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孙奶奶得知孙万峰带着同学回来的消息,立刻从医院里赶了回来,整个人容光焕发,精神了不少,就连身体都爽利了。

    她极为热情,想安置大家住下,但孙万峰的同学都在附近订了酒店,拒绝了她的好意。

    孙万峰本来也在附近订了酒店,但他看到厘央住在这里,又打消了念头,决定留下来。

    孙奶奶看着大孙子笑得合不拢嘴,一直拉着孙万峰的手说话。

    孙万峰神色有些不耐烦,偶尔才回答两句。

    厘央注意到他来了后,一句都没有问过孙奶奶的身体状况,看着孙奶奶脸上的笑容,她到底没说什么。

    厘央去楼上把洗衣机里的衣服和床单拿出来,去院子里的栏杆上晾起来,抬头的时候,注意到二楼走廊的位置有一个地方渗水,应该是昨天雨下的太大,屋顶漏水了

    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孙奶奶,孙奶奶面露愁容,对孙万峰道:“你爸爸在家就好了,他会修……”

    孙万峰不耐烦地皱眉,“找个工匠回来修不就行了,这里物价低,两百块钱就够用了。”

    “不要乱花钱!”孙奶奶拍了一下他的手,“我听说你爸爸最近生意不好,他做装修不容易,我们能省就省……”

    “奶奶!”孙万峰气急败坏的低吼了一声,懊恼地扫了一眼旁边的厘央,面色窘迫。

    孙奶奶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厘央别开视线,只当什么都没有听到。

    孙万峰平日出手阔绰,身上穿的一水全名牌,对外只说自己父亲是在建筑行业工作,不少人都以为他家是开发商。

    蒋树走过来,“不用找瓦匠,我来修。”

    孙万峰像找到了某种莫名的自信一样,立刻道:“对,让蒋树修,他从小在这种小地方长大,对泥呀土啊这些东西最熟悉不过,我这一双球鞋都要好几千,如果弄脏了,太不值……”

    蒋树冷冷瞥他一眼,哼笑道:“我对你倒是挺熟悉。”

    厘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孙万峰脸色难看,明知道蒋树在骂他,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吃这个闷亏。

    蒋树没再搭理他,熟门熟路地到工具房找工具。

    孙奶奶歉疚地站起来,跟在他身后,“小树,不能总麻烦你,要不还是找工匠来吧,奶奶手里有钱,就是节省惯了……”

    蒋树声音温和,“我正好闲着没事,您刚从医院回来,去躺会儿,我很快就修好了。”

    “奶奶不用休息,奶奶去给你们做吃的。”孙奶奶叹息一声,回头看孙万峰,“小峰,你快去帮小树,给小树打个下手。”

    孙万峰看了一眼旁边的厘央,不情不愿地点了下头,跟着蒋树出去了。

    孙奶奶目送着他们走远,欣慰地笑了笑,“他们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就打了一架,小峰不懂事,嘲笑小树穿裙子,小树那个时候自己也不想穿裙子,本来就不愿意,听到他笑就动气了,小峰被他揍掉了两颗门牙,回来嗷嗷的哭,我是既心疼这个,又心疼那个,现在他们不知不觉都长大了,我也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