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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视了心里那抹异样的情绪,挪开眼,把手从兜里抽出来,走近几步。 “它叫宝贝。”陈恙回答她。 许知恙那时看不懂陈恙眼底的神色,只觉得他原本漆黑的眸色又沉了几分。 幽深晦暗。 让人忍不住沉迷。 许知恙轻颤着垂下眼睫,故作镇定地把注意力都放在泰迪身上,学着陈恙的样子叫它:“宝贝。” “这名字可真特别。” 许知恙弯着眸笑了下,素白的手轻轻地抚过它的卷毛。 陈恙眯着眼看了女生一会,鬼使神差问了句。 “为什么会来这?” 许知恙指尖顿了顿,慢慢收回手,站起身,回道:“我来这边学琴。” 陈恙略一挑眉,似是意外:“春光路那家?” 许知恙点头。 陈恙今天好像心情很好,他轻笑一声,语气很友好地说:“那家是我朋友开的,我每周四都会过去。” 许知恙讷讷张了张嘴,啊了一声,听清楚他说什么之后,脑子里又像是有东西炸开,懵了一瞬。 他和她说,他每周四都会过去。 也就是说她每周四都能遇见陈恙。 她不知道陈恙和自己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如何回应才比较好。 既不会表现得很期待,但是又能让他对自己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 思及此,她藏在袖子里的指尖微蜷了蜷,有些腼腆地点头,稳妥地应了声嗯。 - 自那天之后,许知恙果真每周四都会在那家机构遇到陈恙。 只不过他来得很晚,毕竟高三还要上课。 他应该是下了课再来的。 由于陈恙的关系,那老师对许知恙格外关照。 有时候陈恙过来,还会给许知恙带奶茶。 她有点受宠如惊,陈恙把那杯半糖的白桃乌龙奶盖放在她的手边,拖着懒调开口:“沈舒迩那小屁孩买的,让我好好关照她的......小同桌。” 小同桌三个字被特地咬重,带着些兴味。 可是许知恙没听出他的不正经,倒是听出他话里的鼻音。 他的声音本就比平常男生要低很多,自带某种名为磁性的东西,低低哑哑,蛊惑人心。 “你感冒了吗?”许知恙问。 “嗯。”陈恙玩着手机,靠在三角钢琴上,漫不经心回了个字。 陈恙闲闲地刷着手机,感觉到身旁的少女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一脸犹豫不决的样子,略一挑眉,就听少女颇为认真的一句:“多喝热水。” 陈恙:“......” 教室陆陆续续有人进来,陈恙没有多待,点了点头应了声好后就出去了。 许知恙看着男生出去的背影,后悔得要死。 说什么不好,多说几个字也好啊。 多喝热水,听上去就很敷衍。 许知恙懊丧地叹了口气,手背拍了拍额头,转身回去自己的座位。 这是最后一节课了,许知恙学得差不多,打算年后再来考个小提琴中级。 下课的时候许知恙本来是要回去的,但是走着走着突然拐回去药店。 买了几种感冒药。 每种怎么吃都写在便利贴上,拎着几盒药兜回去放在音乐机构那,让老师拿给陈恙,这才安心地回去。 那天学完琴之后她就没再见过陈恙,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去音乐机构那,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把药拿走。 许知恙觉得自己有点僭越了,好像对他的关心有点多。 但是不做点什么,她又不安心。 她觉得这种感觉很矛盾,很复杂。 似乎在某个瞬间把她的心绪搅得很乱。 但是,不由得她想太多。 因为当天晚上,许知恙就接到了外婆的电话。 意思大概是想让许知恙回南城住一段时间,周清茹也知道这是外婆的意思,没有拂了老人家的意,只是让她过年前回来。 收拾东西回南城的那天,明城下雪了,小区那段路被积雪覆盖,还挺深的,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 那天一大早,许知恙吃过早餐后,在楼道遇到了陆之杭,也不知道最近他在干什么,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人,早出晚归,偶尔被陆弘铭碰见还会训斥几句,但是父子俩的矛盾缓和了很多,至少之前一周要吵个两三次现在慢慢成了一周一次,有时还没有。 许知恙还是挺乐见其成,不是说她圣母心泛滥,至少不会有人在早上六点,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她真的很害怕哪天就被吓得神经衰弱。 陆之杭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头发凌乱,头顶还有一根呆毛翘着,略显滑稽。 他瞄了一眼许知恙手上的行李箱,打了个呵欠,声音有些哑:“要走?” 许知恙怕他没刷牙把自己熏到,后退了一步,点了点头:“回南城。” 陆之杭看见她这一步,低嗤一声,没什么好声好气开口:“成,那赶紧回去吧,正好别在家碍我的眼。” 许知恙:“......” 正好这句话被楼上下来的陆弘铭听见,刚起床又被劈头盖脸一顿骂:“陆之杭,你说的是什么话,衣冠不整就出来,像什么样。” 许知恙站在一旁,捏着书包的带子,眼也不眨地看着陆之杭被训,没有一丝同情,特别淡定。 “还不赶紧帮知恙把行李拿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