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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春季是遍地花开的时节,不如就趁着机会赶一波花茶的热潮。 两人商量着拟了活动茶单,用花朵的雅称与典故起了茶名,玫瑰写作“离娘饮”,月季写作“痴客行”,桃花写作“红雨淋漓”。 徐掌柜因曾经做过园丁,对花朵品性、药性和功效都了如指掌。 顾烟杪见他对于如何搭配也都熟悉,便将此事交给他斟酌。 她又转悠到浮生记的库房,里面尚放着些从镇南王那儿拿的字画。 左挑右捡,她终于选了一幅花团锦簇的巨大写生画,在一片清淡的水墨山水画中,色彩鲜艳的浓厚笔触显得十分鲜活与特别。 而后她提笔改了白居易的诗——春来花欲红,能饮一杯无?——当作宣传语。 好在凭白大诗人的盛名,大家都能一眼看出这是改写。 实在无法,她的文化水平实在浅显,现在也来不及去找余不夜小jiejie替她作诗了。 顾烟杪将这幅巨大的宣传画挂在浮生记门口。 因为画的颜色实在艳丽,立刻吸引了不少人来凑热闹。 她立马就放出徐掌柜,舌灿莲花地开始介绍春日宜花茶。 比如能够清除冬日寒邪、促进阳气生发,令人听得十分意动。 而人群中有一个瘦削的男子,扎着高高的马尾,剑眉星目,面若好女。 他从顾烟杪挂画的时候便站在不远处,也不近前,只远远看着。 最后他跃过了徐掌柜,直接找到了顾烟杪,问道:“请问公子,您这幅画是哪来的?” 顾烟杪心生警惕,反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男子说:“因为这幅画是我画的。” 第十三章 顾烟杪疑惑地看看男子,又转头看看那副画。 男子见她好似不信,便伸手指给她看:“那朵月季,最左边的花瓣上有我的署名。” 听他这么说,顾烟杪凑上去仔细看了看,花瓣上确实有很难看清的“安歌”两字。 但她依然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王府宝库里字画千千万,镇南王必然记不得这幅画从何而来,她就更不知道了。 原来的管家大抵知晓,可这会儿……赶得快的话,他应该已经投胎了。 见顾烟杪面露为难,名为安歌的男子怕她误会,又解释了一句:“我并非想要回这幅画,只是它曾经遗失了,今日偶然看到,觉得惊讶罢了。” 安歌负手行礼表示叨扰,而后不发一言地进了浮生记。 他只寻了一处清净地,点了一壶极其普通的红茶,开始自斟自酌。 好奇怪的人。 顾烟杪遥遥看着他,心下有些疑惑。 王府宝库里,竟然有别人曾经遗失的画作,而且他看着并不像很宝贝那副画的样子。 但处于礼貌,她还是跟徐掌柜说了声,免了安歌那壶茶钱,以表歉意。 此时水兰带着鲜花已经到了后厨,朵朵鲜艳娇嫩,漂亮极了。 恰好最先一批被徐掌柜忽悠进来的茶客们都已就座,等着侍者奉上传说中的极品花茶。 浮生记的新春活动顺利展开,徐掌柜又是个靠谱的,顾烟杪见生意基本走上正轨,便又开始琢磨起去静元府找铁矿的事儿。 得找个由头去,总不能大喇喇去跟镇南王说我是要挖铁矿的女人。 “水玉,你对静元府熟吗?”此时,她正坐在回王府的马车上。 水兰被她留在浮生记了,她爱侍弄鲜花,知道怎样让花期持久,正好与徐掌柜搭配干活。 水玉说:“不太熟,但是阿堂好似是静元人士……哦,阿堂是王爷的暗卫之一,上回郡主遇刺,暗卫中有好些个受伤的,当时情况紧急,王爷遣奴去帮忙,这才认识的。” 于是顾烟杪又去托水玉找来阿堂。 阿堂是个憨憨的大个子,光是站着就跟一座小山似的,实在难以想象他藏在暗处的样子……他怎么藏得住啊? 顾烟杪暗自打量他,然后问:“阿堂,听说你来自静元府?” “是,郡主。”阿堂愉快地咧嘴笑,满脸傻气,“父母去世后,奴流浪一阵,所幸被王爷收留,这才活了下来。” 顾烟杪点头:“静元府是否产茶?” 阿堂想了想,说:“是有一种野茶,不知道叫什么名,长在山上,那边的人都是随手摘了嚼,或者拿开水冲冲,就能喝了,不过喝的人并不多,也就当个零嘴儿。” 顾烟杪问:“味道如何?” 阿堂又说:“说不上来,干嚼容易上头,用水泡的话,有浓厚的焦香味儿。” 顾烟杪终于笑了:“就是它了。” 当天夜里,顾烟杪在镇南王的书房软磨硬泡,几乎磨到了快要就寝的时间,才勉强说动镇南王同意她去一趟静元府。 一旁的阿堂简直被镇南王的冷眼筛成了靶子,他好委屈,但他不敢说。 “你之前几次大难不死,胆子就肥了?”镇南王竖着眉毛怒道,“知道自己是个靶子,还故意往外处走,这么爱做出头鸟儿,生怕别人打不着你是吗?” “不会有事的,我穿男儿装,谁能知道我是郡主?”顾烟杪抱着镇南王的胳膊死缠烂打,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开,“我带几十个侍卫去才是浩浩荡荡呢!简直就写着人傻钱多速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