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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弱又可怜。 比刚结婚时, 她将人摁在沙发上逼吃饭的模样还要奶了几分。 就像是一只刚出生时的小狗崽,哼哼唧唧,满眼都只有眼前的人,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依赖二字。 再想到昨天夜里,他那么听话的喝热水,改了微信头像的行为。 烧迷糊时呼唤的一声‘棠棠’。 这些,都让阮棠心中难免生出一丝怪异感。 不等她细究。 还在低烧的青年鸦羽般的睫毛上下轻颤,重新合上,像是累了,起了些困倦,又像是烧晕了过去。 “……我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阮棠低声呢喃,不知多怎么的突然松了一口气。 她将裴青左手塞进被窝,被角都掖的严严实实,取过床头的毛巾擦了擦他额角的汗。 待她看了人许久,才捏捏他的面颊,道:“刚才你可是答应过了,要是中途醒来可不许发脾气。” 甭管人是不是晕着,亲都亲了,当事人亲口答应的,她犹豫个锤子! 阮棠这么想着,迅速起身,手已经轻轻地掀开了床尾的被角。 而躺在床上,眼睛闭上的裴青深邃眼窝动了动,喉结轻轻上下滑动,整个人紧张到又冒了一层虚汗,心脏更是像被人攥紧了似的,疼到不能呼吸。 明明是他自己做的决定。 可真到了这个地步…… 裴青的脑子里却还是闪过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人本来就是贪婪的,昨天夜里他只是想着最后一次尝试,换取她的一丝眷顾。 真当那个吻再次落在他额头,听到阮棠温声细语的嗓音时。 他却无不卑劣地奢求:若是她不害怕,甚至还对自己心生怜惜,那么以后能不能再心软一些? 一点……就好。 对于裴青的这双腿,阮棠心底是做好了几分打算的。 不过在掀开被角,将宽敞松垮的裤腿卷上去之前,阮棠依旧不其然地想起了之前在某个小世界做任务时的苦痛。 不算美好的记忆翻出。 阮棠闭了闭眼,努力回想另一个小世界的经历,再睁眼时已然镇定自若,神色冷静,下手的动作轻柔又娴熟,像是做过无数遍似的。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将裤腿卷了上去,彻底看清了全貌。 两年时间,这双腿都没被使用过,整个肌rou群萎缩了不少,再加上它们主人之前饮食不规律的缘故,退化的速度比常人要更快一些。 削瘦又纤细,皮肤也是一种病态的白。 可让人心惊的是上面的疤痕并没有随着时间的逝去而变淡,反而因为周遭愈发变得白皙的皮肤衬托下,那些丑陋的伤疤更明显了。 “刀痕,勒痕,还有灼痕……” 阮棠指尖从苍白的脚踝划过,认真检查,一个角落都没放过,越检查眉头皱得越紧,唇抿的死紧。 做任务的经历让她比常人多了许多许多的时间,能学到的东西也多了不少。 阮棠几乎不用细想,就能凭借这些伤痕知道两年前的裴青在绑匪手里遭受到了怎样的折磨。 脚踝后两道丑陋的疤,又深又宽,必然会断了里面的筋脉,旁边的磨损像是绑的太久出现的勒痕。 故意用刀划伤,烟头灼烫过的痕迹…… 显而易见,这些已经算不上是绑匪要不到赎金而恼羞成怒的后果,而是一种蓄意的屈辱折磨。 但最显眼的莫过于膝盖上方的一片皮肤几乎是旧疤添新疤,横亘交错的抠抓痕迹,上面还有着新鲜的,才成了形的血痂。 那个位置。 除了裴青自己造成之外,不可能会有旁人,阮棠指尖抚过,吐出一口浊气,心情难以言喻。 再惨烈的她也不是没见过,但大多都心如止水,内心毫无波澜。 可一想到这是裴青经历过的,阮棠忍不住将裴家那一家三口拉出来骂了一遭,也蓦地明白了裴利明当初房子的事,答应的那般痛快了。 这些伤他难道就没看过? 看过之后,心里不会觉得愧疚? 两年的时间,那些不会成为巨大的负担压在他的身上,日夜不能安寝? 看着脚踝后的两道疤,阮棠眼皮一跳,连忙翻开被子将裴青的右手捞出被窝,细细检查一圈。 果然,贯穿伤外加腕间的疤痕与脚踝处的如出一辙。 绑匪几乎就是冲着将裴青整个人废了的目的去的。 阮棠忍住一连串的脏话的冲动,收敛心神指腹在几个xue位上或轻或重的按压,奈何就是死气沉沉,完全没有半点反应。 就在她心底一沉,觉得这事大条,不是那么轻易解决的时候,指腹敏锐察觉到肌rou稍稍颤动了下。 很轻,很微弱。 但她还是感觉到了。 阮棠立即起身,迅速依据裴青如今两个月身体能够自理,以及雨天发痛等的情况,小声猜测。 “外伤性低位,肌rou还有反应,有治愈的可能,不过具体的得等去医院全面检测,而且也不知道现在的医学治疗手段有没有……” “咳咳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声无法忍耐地从喉间发出,静静等待最后判刑的裴青没忍住睁开了眼,望向了阮棠。 二人四目相对。 掀人被子,扒人裤腿看光光,手里还抓着裴青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病手的阮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