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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还是小声开口:“掌印,我想出去逛逛。” 裴渡点了点头:“夫人可认识路?” 容宛一窘,摇了摇头。 若是再像上次那样迷路,在宴会开始之前就找不着路,那麻烦可就大了。 她不敢给掌印添麻烦。 容宛还是老老实实道:“不认识。” 裴渡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小太监:“让全顺陪你去。” 一个不认识的太监跟在自己身后,她想想便觉得窘。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不愿,裴渡慢悠悠站起身来:“那就本督陪你去。” “啊?” 容宛这才发现自己叫出了声,忙捂住嘴,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注意到她,还是松了口气。 “夫人不愿?” 容宛闻言忙摇头:“愿、愿的。” 她是怕她和裴渡一起走,无话可说,更加尴尬。 裴渡拍了拍衣摆:“那就走罢。” 他手上带了西洋表,能把握住时间。 园子挺大,黑黝黝的树丛里,道路曲折。容宛想起就是在那个地方,她遇见了裴渡。 裴渡背着手和她逛着,偶尔会帮她拨开树丛。容宛斟酌了下措辞,还是寻找话题:“掌印,你平日里很忙吗?” 裴渡懒洋洋地回道:“不忙。” 容宛又好奇地问:“那掌印为什么一年到头不着家?” 裴渡被噎住了。 他为什么不着家?他分明很忙啊! 为什么说不忙,是暗示容宛—— 我一点也不忙,快来找我。 裴渡皱了皱眉,想了想道:“本督有些私事要处理,经常歇在外头。” 容宛知道他所说的“外头”指的是什么。 指的是郊外那间屋子。里面守着一个太监,叫福顺。 裴渡经常外出办案,在京中又要抓官员,不着家也能解释得通。 她又不禁问:“那为何掌印说不忙?” 裴渡又被噎住了。 她为何这样问?是想让自己多陪她吗? 好像也不会。容宛对他情愫淡淡,恐怕问起来也是一时兴起。 裴渡正思考措辞,却听见“哎呦”一声,一个貌美的女子从树丛中走来。 那女子腰肢纤细,声音柔媚,笑道:“掌印?您怎么在此处?” 她一身华服,打扮得美艳高贵,鬓边别了金簪,想必地位不凡。 裴渡抱着臂,嗤笑了一声。 他唇角挂着不明的笑:“呦,贵妃娘娘也在此处啊?” 他的笑很假,假得让人心里发怵。 这人竟然是贵妃! 容宛忙福身:“见过贵妃娘娘。” 裴渡用手臂挡住容宛:“不必拜她。” 容宛浑身出了一身汗。她夹在中间,真是不好做人。宫中裴渡和贵妃可谓是水火不容,二人又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贵妃宠冠六宫,裴渡权倾朝野,都是不好惹的角色。两人对峙起来,容宛一时间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贵妃睨了裴渡一眼,似乎注意到了容宛,戏谑地瞥了她一眼。 容宛被她看着,浑身不舒坦,像是身上沾了泥。 贵妃笑道:“掌印,这就是你新结的对食?本宫前几日给你的对食你看不上,怎的看上了她?” 容宛暗暗去瞥裴渡,看见他的表情变得极为难看。他冷笑一声:“娘娘好兴致,居然在本督面前塞人。这宫女不合本督心意,杀了又何妨?什么时候娘娘也能来管本督的事情了?” 听到“杀了”这两个字,容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宫女估计是贵妃派到裴渡眼前的眼线,趁机杀了裴渡。 空气中火药味十足,容宛只想带着裴渡快点走。 但另一方面,她又希望裴渡好好羞辱一番贵妃。 贵妃脸色一沉:“掌印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渡冷笑:“娘娘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本督奉劝您一句,少管本督的事情,也少管本督的人。” 这太监也太放肆了! 不过是一个阉人,也能来管她?待她在皇帝面前吹枕边风,看他还能不能这样嚣张! 容宛夹在中间,神色有些迷茫。 这辈子裴渡必须要和贵妃斗。 能不能斗赢? 她很希望,裴渡能够好好的,不再被万箭穿心一败涂地。 她不愿看见这些。 贵妃连连冷笑,对身边的宫女道:“走。” 走之前,她还故意放长了声音:“一个奴才,也能在本宫面前嚣张。” 裴渡缓缓地回头,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反唇相讥:“某些人不过是从花楼里出来的妓,也敢在本督面前嘴碎。” 容宛更是震惊。 贵妃居然是妓?这些事情都被裴渡翻出来了? 她立在原地,有些惊愕。 待贵妃离开,容宛不敢去看裴渡的脸色,想必十分难看。 她早就想上茅房,憋红了脸,小声说:“掌印,我想去一趟茅房。” 这种事情都和裴渡说,太丢人了。 裴渡没事一般点了点头,向她指了方向:“去找一个宫女,让她带你去。” 容宛点头,消失在裴渡的视线里。 她兜兜转转,没找着宫女,似乎又迷了路。 黑黝黝的树丛里,似乎有人。容宛不敢去看,却发觉那人上前来,阴阳怪气道:“你就是掌印的对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