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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接过了怀中人,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走了,望着两人的背影,刘福满大松了一口气,面色煞白,还往外渗着汗,他伸手擦了一把,却见那娇美的贵妃娘娘转过头来,透过天子的肩膀,对他轻轻眨了眨眼。 刘福满登时哭笑不得,心里大呼,我的娘娘诶,您可差点吓死奴才了。 花妩搂着周璟的脖颈,抬眸看他线条流畅好看的侧脸,剑眉斜飞入鬓,眼皮微垂,遮去了桃花目中的情绪,鼻梁挺直,薄薄的唇微抿起,花妩发现他竟然是有唇珠的,瞧着颇俊。 她盯着周璟看了一会,道:“臣妾听人说,嘴唇生得薄的人性子也比较薄情。” 周璟垂着眼瞥过来,看向她,道:“自然不及贵妃多情。” 他说完,俯身将花妩放入轿辇中,注视着她,嗓音冷淡道:“就连太监都要撩拨一下,朕有些担心,有朝一日这宫里头要关不住你了。” 花妩顿时吃吃笑起来,伸手抚过他俊美的脸庞,认真道:“怎么会呢?臣妾最喜欢的人就是皇上啦。” 第18章 龙辇到了碧梧宫,没让花妩有作妖的机会,周璟率先抱起她,一言不发地入了殿里,尔后问刘福满道:“太医来了吗?” 刘福满连忙道:“奴才去瞧瞧。” 不多时,一名年轻太医被宫人引进来了,向周璟与花妩行礼,周璟摆了摆手,示意他免礼,道:“贵妃崴了脚,给她瞧瞧。” 他说完,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盯着那模样清俊的年轻太医看了看,忽而问道:“就没有年纪大一点的太医了?” 闻言,刘福满醒过神来,忙问道:“姜院判呢?” 那年轻太医有些尴尬,以为天子信不过他的医术,遂涨红了脸,答道:“姜院判去给太后娘娘请平安脉了,穆院使前天告了假。” 他向周璟拱了拱手,垂首道:“微臣虽然年岁不及诸位大人,但是学医已有十二年之久,年前被院使大人亲自提拔了医正。” 周璟却道:“朕并非觉得你医术不够。” 他看了花妩一眼,道:“罢了,你给贵妃看看吧。” 那太医应是,上前告一声罪,绿珠连忙把花妩的裙裾掀开些,除去绣鞋素袜,露出一只洁白如玉的足来,足踝纤细,足弓线条流畅漂亮,趾头圆润,指甲还泛着淡淡的桃花粉,她就连一只脚都生得很美,叫人挑不出毛病来。 周璟只看了几眼,便移开视线,在椅子上坐了,刘福满连忙奉上沏好的茶来,他接过喝了一口,眉头顿时皱起,没留神烫着了。 刘福满见状,面露惶恐道:“皇上觉得这茶不好,奴才命人重去沏一壶来。” “不必了,”周璟莫名有些心烦意燥,放下杯盏,又去看那太医,见他在那只玉足上摸来捏去,而花妩这次倒安分了许多,没有开口作妖,只是盯着那太医的脸瞧,像是出了神。 不知为何,周璟觉得这场面十分碍眼,淡声问道:“如何了?” 那太医松开手,起身道:“贵妃娘娘应当是抻着筋了,故而觉得疼痛,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冷敷一刻钟,等脚踝不肿了,再用帕子热敷,这几日千万要注意少动这只脚。” 绿珠连忙命人去准备冷水和帕子来,花妩一手支着头,笑吟吟道:“多谢太医了,劳烦你跑这一趟。” 那太医受宠若惊,垂首道:“娘娘言重了,此乃微臣分内之事。” 花妩又问:“不知太医大人如何称呼?” 太医恭谨答道:“微臣姓程,名砚清,字墨倦。” 花妩笑道:“碧缕生香袖,清漪涨砚池,程太医这名字好听,就是有几分像女孩儿家。” 程砚清垂着头,看起来有些紧张,呐呐道:“是、是家父取的名……” 周璟在旁边冷眼看着,心知她又要开始作妖了,前头一个太监,现在又是太医,最终目的无非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这次他也不开口制止了,就在旁边看她究竟能作到什么程度。 刘福满十分同情地看着程太医,心里既是怜悯,又带着隐约的兴奋,风水轮流转,人们之所以喜欢看热闹,大抵是因为那热闹的主角不是自己罢了。 正在这时,天子忽然转过头来,冷眉冷眼地问他:“茶呢?” “啊?”刘福满呆了一下,心道您方才不是不肯要了吗?但这话自是不能说的,他作势扇了自己一下,告饶道:“奴才这狗记性,皇上恕罪,奴才这就去沏一壶来。” 宫人手脚很快,沏了一壶碧螺春,周璟接了茶,又看向那两人,花妩还在与程太医说话,眉眼含笑,明丽动人,细听之下,已经是在打听人家家中有几口人,有无弟妹了。 帝王端着那洁白如玉的骨瓷茶盏,盯着里头的茶汤看了半天,碧色清透,绿汪汪的,方才被烫到的舌尖犹自隐隐作痛,他突然就没了喝茶的兴致。 这时却听花妩讶道:“程太医,你的耳垂上面似乎有一颗痣,是天生的么?” 周璟一抬头,不知何时,他的贵妃与那太医已经凑得很近了,盯着人家的耳朵瞧,差点要贴到人身上去,这女人真是不知羞耻! 周璟觉得再放任下去,自己的头顶就要跟那碧螺春茶汤一个色儿了。 “当啷——” 杯盏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声音,惊得刘福满眼皮子一跳,偷眼觑天子的脸色,好家伙,阴沉沉如黑锅底也似,眉眼隐怒,山雨欲来,他好悬没一膝盖跪下去,再看贵妃娘娘,犹自笑吟吟地朝这边望来,神色讶然道:“皇上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