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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煜沉默半晌,缓缓将自己的手腕抽了出来。 顾贺良一怔,手下抽离的温度让他骤然心慌。 但他什么挽留的话也没说,将决定权完全交予黎煜,只是眉头紧蹙,手掌依然停留在原处,仿佛在等待一个回心转意。 没几秒钟,黎煜忽然翻转手腕,转而握住了他的手。 不是轻碰,也不是覆盖,而是掌心紧贴,修长的手指勾起,扣在顾贺良的指缝间。 顾贺良一眨不眨地望向黎煜,唇边雀跃的笑意几乎要让他失态。他丝毫没有犹豫地紧紧牵住黎煜,让十指密不透风地相扣。 分明主动的是黎煜,黎煜的脸上至脖颈却在得到回应之后,浸染了淡色的粉晕,像是热度从掌心到手臂,直接传了上去。 “嗯……我、我也很乐意……但不是现在。” 黎煜强行清了清嗓子,解释道:“顾老板,我还不够资格……我希望自己不是一直在仰视你的状态。在学历上我是追不上了,说相声我也不太行。” 没给顾贺良说话的机会,黎煜继续道:“但我想,起码给我些时间,让我试一试去捧回GreenSheepBe的奖杯,可以吗?” GreenSheepBe在世界上颇负盛名,近些年来中国选手也在比赛中大放异彩,但从未有中国人获得过最终的胜利,拿到金腰带。 去年因为疫情原因,主办方很遗憾地取消了所有比赛。今年开始,大部分地区的疫情情况有所好转,尤其是中国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社会秩序。 所以赛事主办方发布了官方通知,比赛四月末开始筹备报名,五月份各地区按规定进行选拔赛,六月初在上海进行中国区选拔赛,并将最终九月的决赛主场同样设办于上海。 原来黎煜想拿到一个比赛的冠军。 无比要强的小孔雀。 顾贺良沉吟片刻,开口道:“那我能预支吗,黎老师?” 预支……预支当男朋友的待遇吗? 黎煜微愣,他许久没听到顾贺良叫上这个称呼,严肃且正经,好似俩人还不甚相熟的时候。 “顾老板想怎么预支?” 顾贺良拉着他的手,让他靠近自己。深邃的眼眸沉沉,一如口中的音色,“从你不再称我为顾老板,而是叫贺良开始。” “贺良。”黎煜砸吧砸吧嘴,“感觉像是叫小辈啊。贺贺?良良?怎么也都听起来怪怪的……” 顾贺良:“……唉,突然觉得叫顾老板也没什么不好。” 黎煜继续跑题道:“别啊,预支都预支了。要不然叫顾顾吧?正好当杨过和小龙女,还挺传奇挺特别!” 只是单纯想再亲近一些的顾贺良:“……” 俩人互诉衷肠了两个多小时,最后还是吴晨一通电话把黎煜拽出了甜蜜的气氛,让他回舞室帮忙。 顾贺良说开车送他回去,便一同出了门。 黎煜刚推开侧卧的门,就看见五六个身影挤着趴在窗边,探头探脑地往里看。黎煜一瞧,这几个人里,除了孟春扬和顾念这种爱凑热闹的小孩,居然连周贺昀也在列,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顾贺良此时也看见了这一幕,当即明白了他们在做什么,单拳至于唇边,轻咳了一声。 “啊!” 几个人见一时不察,他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来了,很是恐慌,赶紧鸟兽四散,嘴里还咿咿呀呀地练贯口或者吊嗓子,装作只是偶尔路过,迅速走了个精光。 经过顾贺良面前的周贺昀淡定自若,自言自语道:“哎呀,贺良好像不在,那我走了。” 黎煜、顾贺良:“……” 顾贺良轻摇头,“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黎煜瞄了一眼仍然在拐角处鬼鬼祟祟的孟春扬和顾念,见他看过来,俩人飞快地收回头去。 黎煜用手肘撞了撞顾贺良,“看来嘻缘社的学员们还是功课布置得太少了呀。” 顾贺良抿唇道:“是,等我再加一些。” 顾贺良话音一落,来自四处关切的目光一哄而散。 …… 坐上顾贺良的车,再看到车内后视镜上挂着的福袋,黎煜开口道: “这个福袋——” 顾贺良轻轻敲击了下方向盘,肯定了黎煜的猜想,“对,是你当年缝的。” 黎煜从座椅里直起身子,用手捏住福袋,上面歪歪扭扭的“高考加油”四个字的线都有些褪色,还起了细绒的呲边。 当年在五月末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个小活动,让高一的同学为即将参加高考的高三生准备一份亲手做的小礼物,以祝福学长学姐高考加油。 黎煜不擅长写也不喜好画,偏偏小时候常常会缝自己的舞服,便做了个不太精致的祈福福袋交了上去。其他同学也有买材料做福袋的,比他做的好得多。 黎煜有些好奇,这个福袋是怎么精准地到了顾贺良手里。 “我记得我们班当时按班级号是对接的理科11班,你不是文科班的状元么?” 提到这个,顾贺良弯了眼眸。 “正是因为知道礼物是按班级号来的,我才拿到的祈福袋。我先是问了你们班级我认识的学弟,知不知道你做的是什么东西,谁知他正巧是你当时的同桌。” “然后你就知道我做个了福袋?” “嗯,然后我就去问11班的班主任老师要这个福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