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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家门前翻翻找找好一会儿,昨夜里解知文找不到钥匙,竟就藏在那门底下。 解知文找了老半天,竟没发现那钥匙就在脚下。 何聿秀进门之前,扭了个头,别别扭扭冲着那站在门外的许绍清,说了声:“谢谢。” 许绍清看着那合上的门,顿了顿,最后笑了一声。 原来不过是个纸做的老虎,只是惯用那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唬人罢了。 何聿秀回家后洗了把脸,站在镜子前好好打理下自己,这才觉得自己像个人了,解知文下了课后仍然担心他,又过来看了他一眼,同他说了说昨夜的事情。 何聿秀这才想起,昨天自己为的什么挨了那一拳,他也忍不住骂自己一声活该。 他平日里素来严于律己,昨夜几杯酒入腹,竟险些占了那陆小姐的便宜,倒叫他想起来也不由得羞赧。 听解知文那么一说,他却是在家坐不住了,只觉得自己混账,暗暗想着,以后再也不贪杯了。 但要叫他去找那杭风玉道歉,他实在是拉不下脸来的。可向那陆小姐致歉,却是必要的。 他在家中思虑了很久,致歉信也写了一封,只是轮到写地址的时候,他写下了“风玉画室”四个字,却最终却还是没有发出去,陈在了抽屉的角落。 收起信后,他又想起了那许绍清,早上听他闲说了一句,说是回来养伤,可人家是回来养伤的,昨夜他却还给对方添了这么多麻烦,想来也是对不住,解知文走后,他索性出门,去了那糕点铺子,买了许多糕点回来,路过那花店,恰好正赶上有人来送货。 一排的花花草草摆在店前,倒也很是好看。 那花店的小姑娘像是认出了他,竟还和他打了个招呼。 “先生买花吗?” 何聿秀愣了愣,在花店门口驻足了一会儿。 “咚咚咚” 许绍拉开门一看,便见那何聿秀手里提着、怀里抱着许多东西。 “你这是…” 何聿秀一本正经,将怀里那盆绿植递给他,“这是长寿花。” 长寿花… 许绍清心情有些微妙,便见那何聿秀又将手里提着的那几包糕点,递到他手上。 “这是桂花坊的糕点。” 何聿秀摸了摸鼻子,“多谢。” 许绍清看了他一眼,“还有吗?” 何聿秀愣了愣,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手里剩下的那枝月季,递给他,解释道:“哦,你说这个…这是买长寿花附赠的,也给你吧。” “附赠的?” 许绍清腾出一只手,又将那枝鲜艳欲滴的月季从他手中抽出来,放在鼻下闻了闻,花香馥郁,他抬起头来,看着何聿秀,神情颇有些怪异。 “花店…”他顿了顿,“什么时候送玫瑰了?” 何聿秀愣了愣,张了张嘴:“这不是…” 玫瑰… “算了。”话还没说完,便见那许大少嘴角提起一个轻微的弧度,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 “既然你说是送的,那就是送的吧。” 何聿秀:“……”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许绍清侧了下身,问他:“要进来坐坐吗?” 何聿秀忙后退了一步,“不了。” “你好好养伤。” 许绍清看着他家那门极为利索地关上,低头看了看怀里那盆长寿花,和那枝呃…玫瑰,笑了一声,回屋寻了个花瓶,接了些水将它插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太憨了…说不清楚哪个更憨 第三十一章 何聿秀自然不知道,那一朵附赠的花,竟叫那留过洋的许大少好生琢磨了一会儿。 他在家闲来无事,又看了看报纸,才发现明日便是王陆屏的藏品拍卖的日子了。 近来事情一多,何聿秀竟都快忘了王陆屏那档子事。 想起那日看见的那画儿,何聿便有些心痒。 要说那画儿,即便不是那易元吉真迹 ,却也画的十分好了,抛弃对那王陆屏的成见,真要是收了这幅画,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只是那王陆屏… 他在家待不住,一闲下来什么糟心事都从脑子里冒出来了,最后转念一想,管他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去那亨运洋行看看。 如此想着,他第二天精心打扮了一番,戴了眼镜,买了顶带沿儿的帽子,换了身长衫,往那亨运洋行去。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真的到了那亨运洋行一看,却发现来拍卖会的人竟然很多,放眼望去,洋行内外都有不少人,他同王陆屏的那场真画假画之辩,倒使得那王陆屏又声名大噪。 甚至连着那久不为人知的易元吉,也跟着一道火了一番,原来街上的寻头百姓兴许不知道这易元吉是谁,但如今要问,凡事读过那报纸的,多少都知道这易元吉是王陆屏所藏画卷的作者。 亨运洋行里头聚了一些穿着制服的政府官员、一些外国人、还有一些乡绅名流,个个穿的妥帖。 何聿秀不想引人注目,只想着快快进去。 谁知来往人员还要在登记簿上签名。 登记簿递到他跟前的时候,何聿秀犹豫了下,险些有了想走的冲动。本来他因为那件事已经算是比较知名的人物了,如若叫人知道自己今日来了这拍卖行,怕又不知道传成什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