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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十九岁了,不是九岁。身为异母的兄长,我没有任何教导你的义务。回答我,那个人是谁。” “我不认识。也看不清他的脸,但他说他是你朋友,他说他了解你的一切。”魏锦明报复性地咬住嘴唇,“没猜错的话,他应该也是哥从前的男朋友之一吧?” “这不关你的事。说话,你现在想去哪儿?要把车开到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那就别乱踩油门,你现在开着的是我的车。”他扶了一下额头,被多次漂移拉扯到极限的神经让太阳xue隐隐作痛,“停车,魏锦明。我现在头很痛。” “要是现在停下,哥才不会放过我。”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我要一路撞破护栏冲下去,冲进海里——我要让哥对自己做的一切后悔!我要你和妈向我道歉!” 魏谌简直头痛欲裂。他的眼皮、脖筋都为此一通乱跳:“你非要这么孩子气吗?” “是你们先对不起我的。都是哥和妈的错!都是你们不在乎我,都是你们骗我在先。” “锦明。” “我才不要听哥说话——头疼是骗我的,解释也是骗我的,哥一点都——” “所以你现在是要拉着我一起去死吗?” 魏锦明浑身一僵,他感觉心脏像缺血般收缩了最后一下,很重,也很要命。方向盘上青筋凸起的双手再也握不稳了。 “不会。”他听见自己在犹豫,“哥不能受到伤害,我……”——就在下一刻,前方不过十几米的绿化带,忽然蹿出了一道人影。 临近极限的转速令布加迪避无可避。 加之驾驶者并没有这方面的处理经验,他下意识将方向盘打到了最底。车身完全失控,迎头挑起右侧的高速护栏。轮胎空转几圈,便亮着唯一一盏完好的前车灯,冲下了山坡。 崎岖、颠簸,不知疲倦的剧烈摇晃,失控感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牙齿刚刚咬紧,不远处——或许只有几米之遥的黑暗里,一道模糊的树影乍然逼近。 这个距离,完全不可能避让过去。 魏锦明咬得牙齿几近渗血。他想也不想调过方向,车身凭极限距离切开一道极短的斜线,以自己所在的驾驶座为挡板撞了过去。接着,他一把扯开安全带,手臂向外一揽便飞扑向副驾驶,将抬起手刹开关的魏谌死死按在身下。 “哥,别怕。”他知道自己的声音怎么也坚定不起来,他知道自己正像个懦夫一样双腿打颤,但他能感受到喉咙里迸发出的火焰,“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锦明?魏锦明……魏锦明——!!” 撞击。 嘈杂。 黑暗。 以及强烈的,可怕的,持久的耳鸣—— *** 在越发腥甜的黑暗之中,越川缓缓睁开眼睛。那针留在血管里的止痛剂逐渐被身体分解。 他又一次梦到了魏谌。在所有苦痛、创伤与血rou交织的梦境里,每一回他的出现,都带来一阵酥酥的、无可比拟的麻痒。在梦里他被蛇绕颈,被微凉的信子舔舐,似乎即将遭到蛇躯的绞杀。但它的鳞片摸过去满手柔滑。 当手指找到尾端的泄殖腔,那儿像是刚刚诞育过卵,松软而湿黏。指端划过并揉弄向深处时,那条柔韧又美丽的毒蛇才第一次有了变化,它迫切眨动瞬膜,扭起身躯,缠压得更紧,更让人无法从那湿软中喘息。 他想,每一次,每一次和他做的时候,只要魏谌一坐在他肚子上占据主导权,他就感觉自己快要从腹部开始燃烧。比起窒息,比起妒忌,最多的是对这个人的臣服。他是绝对的掌控者,唯有在他尽兴的时候,所谓的主导权才能递到自己嘴边。 魏谌总在各种场合欺负他,用那样迷人的身体。他足以让另一方的血与热被耳语汲取,足以让每一次相互插入的指缝牢不可分。越川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为什么总有人对魏谌一厢情愿。 因为权位、物质与实力只是他的外包装,让一切看上去更加完美,更加的引人堕落。这条蛇,这条艳丽的蛇,附生的沟牙与毒腺相连。 一旦咬食下去,全身的血液都将为之凝固——他睁开眼。窗帘、家具以及昂贵的装饰还是魏谌离开前的样子,光线没有任何变化。可是床幔间弥漫的气味变淡了。它被时间磨得细碎,慢慢的,连最后一缕都行将消散。 他坐起身环顾四周,试图吸入更多属于配偶的信息素。 ——他不在这儿。几乎一瞬间,越川反应过来——魏谌,不在这个房子里。鸢尾花的味道向着走廊,向着底下的花园与大门方向延伸过去。他在哪儿,他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是去见谁?是要去做什么? 他强忍着耳内一阵接一阵针刺般的疼痛,将房门推开一条小缝。果不其然,魏谌并不在客厅,无论是主卧还是次卧都没有他信息素的残留。 他抛下自己出去了。 越川的拇指在一件挂于衣架的大衣领口轻轻摩挲过,那是羊绒的质地,手感柔软。他低头吮了一下指尖,便又深深地、陶醉地含过去。那儿沾到的花香总是甜滋滋的,像一块刚被人享用过的甜甜圈。在任何触碰过它的地方滚满一圈糖霜。 舌尖掠过时,腮帮泛起微微的酸涩。他用力吸吮指头。 它很甜美,无与伦比的甜美。可与此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感开始催促他,催促他抬头望去,催促他追着迂回的香气步入走廊的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