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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上面还会好心借给我们玩会儿?”又是一阵接一阵的嘲笑,“我都等不及了。” 最底层到了。 实验员陆陆续续离开轿厢。 侧立在角落的越川透过玻璃反光,面无表情地数了一遍他们的背影。在门即将闭合的刹那,他扒住缝隙,将红酒推车横向卡进去。 直到电梯又一次被迫打开。他走出来,抬头,视线与一台正对电梯厅的监控相撞。 他转身,迎面进入了监视画面,藏在背后的右手不知何时滑出一柄榔头。他笔直地站在黑暗里,左臂朝前伸直,手心向上,眼神张狂地比了根中指。 “他是我的。”这是镜头碎裂前,它捕捉到的最后一个口型,“——没有人,能活着与我分享。” *** 晚餐筹备得很隆重。 宋铭勋为讨好他的这一目的,已经不单单是浮在表面上的说辞了。香煎扇贝、面包片配鹅肝布丁或塔塔酱,几乎都是一些常见的法餐菜式。 从量上来说……确实是掌握了精髓。魏谌尝了一口牛排,口感与融化的黑松露搭配得极好。 “合口吗?”坐在对面的宋铭勋始终支着下巴看他,只偶尔才切一块牛排,“我记得以前,你母亲处理过的食物总是很精细。我让他们取消了你会不喜欢的部位。” “没有人是十几年一尘不变的。”魏谌没看他,“往日里说过的话,行过的路,甚至在记忆里渐行渐远的心动,终有一天会改变。只要回头就看得到。”刀叉聚起一小块黑松露,“宋铭勋,没有人会在原地等着另一个人。” 宋铭勋看着他执刀的手,看着刀尖斜下,极稳地切开带血的rou块。 “如果有呢?” “那就让他继续站在原地。”他答,“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为什么要去关心别人的死活?” 对方不再说话,却更为无声地凝视着他。 那双手,仿佛凝固在时间之中的手,曾在走不尽的长廊与他相牵。如今,他虎口爬上了一只蝎子。看起来真漂亮。笔触弯绕着,勾勒出最为写实的线条。好似随时会活过来。这是最适合掩盖疤痕的图案,刻上去,一切都消失不见。 就像,一枚硬币。弄丢了,永远也找不回同一枚。 “魏锦明的情况怎么样?”魏谌突然打破沉默,随口一问。 “情况稳定下来了。尤其是失血。”他赶忙回答,“不过他的脚踝伤势严重,按道理说还要治疗一段时间。” “嗯。”回应的语气很冷淡,让人猜不透他这么问的用意。 这时红酒推车也刚好到达。宋铭勋主动起身绕至他左侧,勾过杯梗,从肩后注视着自己不为所动的客人。 他并不意外魏谌的疏离。 要知道,接触。有时候要的就是耐心和循序渐进。 当他单手握过波尔多瓶的细颈,一只脚横插进他和魏谌之中。 宋铭勋神色稍有不快,警告状地瞪向那名侍者时,先是噎了一瞬,才有所觉察地移开视线,不予搭理。 ——是魏谌在浴室宠爱过的那名教徒。他现在开始摆出一副所有者的架势了。无耻的东西。 “今天是我请客。这些琐事应当由我来做。”宋铭勋咬了咬后槽牙,笑得有些僵硬,“教徒,感谢你的奉献。但你该端上桌的是红葡萄酒。利口酒,那是餐后的事了。他一向不喜欢有人破坏规矩。” 魏谌能明显感觉出言语里nongnong的火药味,只是,其中的警告被人忽视了。身穿制服的教徒——至少在宋铭勋眼里,这样的人连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执拗地挤到自己身边。 一杯酒挡住了魏谌的视线。 “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酒。”宋铭勋冲他友好地笑了笑,“年份、沉淀、颜色,我相信你不会失望。” “还真是盛情难却。”他敷衍应着,食指在杯口逆时针描摹起来,向前推出一个小斜角,“可惜的是,我今天不想喝太多。把你的好意收回去。” “没关系。下次再试也可以。我等你……”Alpha正要伸手卖他这个人情。一旁的越川终于忍无可忍上前,夺下杯子一饮而尽。他又眼疾手快地为之倒上小半杯威士忌,供餐后享用。后者服务时的姿势很标准,且炫耀意味地推到魏谌跟前。 “甜的。”他低声说,“不难喝。” 宋铭勋眉心一紧,他总觉得这声音在哪儿听过。熟悉,让他打从心底烦闷,但急火攻心之下又有些想不起来。 ——Alpha对配偶天生强烈的占有欲正在急剧膨胀。越川稳步靠近,直到鞋尖顶进一个便于支配的距离。 正是这一刹那,魏谌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有些怪异的甜椒味。不对劲。他握紧座椅扶手,心跳加速,随之放大的瞳孔像受惊过度一样,猛地察看向他的脖颈。 果真。在接近腺体的位置,有一个rou眼极难观察到的针孔。 “他现在听候我的调遣。”魏谌强作镇定地深吸一口气,起手阻拦,“是我让他过来的。有些事情得去外面……”他的话没能说完—— “……就要在这里。” 因为下一秒,越川一仰头灌下那口酒,赌气般凑身过去吻他,右手见缝插针地搂在他腰后。脸的距离,鼻子的距离,心跳的距离全在拉近,让人由舌根生出一种烧灼感。 相互磨弄的舌头令威士忌顺滑地渗入味蕾。一度的掠夺,一度的深吻,每一口都热烈到甜味四溢。帽舌撞了一下某人额头,向上掀开。魏谌这才看清他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