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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他送进去,”裴丞然说,“几分钟。” 保安忙不迭地点头,“原来是米先生的未婚夫,行,您进去吧。” 栏杆升起,裴丞然关上窗,将车驶进小区。 “怎么走?”他看了一眼还趴在自己身上的人。 “……”米楠回过神,讪讪地在座位上坐好,摸了摸鼻子,面红耳赤的,“前……前面右转,一直直走就到了。” 裴丞然依照米楠指的路线把他送到楼下,米楠下车后他也跟着下去,叫住了有些狼狈逃窜的人,“你今晚收拾一下,明天我来拿行李。” “你亲自来?”米楠感到意外。 他们是契约婚姻,按理说裴丞然用不着这么亲力亲为,而且他刚回国,饭桌上听长辈们言语里的意思,他后面会进裴氏公司工作。 他……不用去公司忙吗? 裴丞然站在夜色里,浓厚的暗色将他笼罩,面容线条多了几分锋利,眼中是米楠看不懂的深意。 “你……你如果很忙的话,就不用了。”米楠体贴地说,“你刚回国,公司那边还需要熟悉吧?你把地址给我,我可以自己过去。你的门是密码锁吧?你……” “楠楠。”裴丞然打断了他。 “……”米楠后面的话止在嘴边,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他……叫自己什么? 楠楠? 米楠的呼吸变重了一瞬,胸腔被心脏震得发痛,一股灼热的暖流从心脏涌出,血液加速燃烧,所过之处绽放出稚嫩又娇艳的玫瑰。 认真算起来,他和裴丞然认识有二十年了,因为圈子不同,见面的次数不多、交谈更是屈指可数,每次他都是冷冷淡淡的,叫人也从来都是全名。 他听过不少人叫他楠楠,因为长得乖巧,二十多岁了脸上还有点婴儿肥,加之omega的体形偏纤瘦,所以从外貌上看有些动态感,叫小字能快速拉近距离。 裴丞然的这句“楠楠”,如同一把剑,直击米楠的心脏,他竟不知道从小被叫到大的名字能让他这么激动。 他不知作何反应,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人。 “我们是要结婚的关系。”裴丞然注视着米楠的眼眸,“你用不着这么客气。” 秋日的夜晚凉风习习,可米楠却在出汗,口干舌燥,支吾道:“我……我没有客气。怕耽误你其他事。” 裴丞然说:“不会。” 米楠点了点头,指甲掐着掌心,让疼痛按捺住心里的悸动,“好,我今晚收拾一下。明天就……麻烦你了。” 裴丞然颔首,上车前提醒他:“你的信息素出来了。” 米楠后知后觉的闻到空气里淡淡的玫瑰花味,匆忙地说了再见后奔进单元楼。 回屋后他靠在门上,滑坐在地上,平息好一会儿脸上的酡红都消不下去。 屋内常年点着沉香,幽淡静宁的木质香安抚着他狂乱的心脏,那份汹涌的心悸感终于平息。 他抬头看着满屋杂乱的东西,头一次觉得米熹说的是对的。 别人来他家是什么影响他不在乎,但不能让丞然哥觉得他是一个邋遢的人。 · 翌日,裴丞然打电话来过的时候,米楠刚洗完澡出来。 他忙了一晚上把客厅收拾得井井得井井有条,所有镶了画框的作品都靠在墙边,立成一排。 被各种画具堆砌的房子变得空旷,掩盖在缝隙里的污垢也跟着显露出来。 米楠一般都在客厅画画,画稿子的时候拿着ipad缩在落地窗的窗台上,戴着耳机,闻着静谧的沉香,旁若无人地从白天画到晚上,偶尔开开直播。 空闲一点的时候就会在画架前练习水彩和水粉,经常把地上搞得乱七八糟,当时没注意,事后只是浅浅的擦一下,久而久之,瓷砖上就留下了难以除去的痕迹。 昨晚把米楠累得够呛,一边趴在地上和污渍死磕,一边懊恼以前怎么不爱干净。 打扫卫生后,他紧跟着收拾行李,小少爷虽然不爱出门,但柜子里的衣服、鞋子、配饰一样不少,七八个大箱子装得满满当当。 米楠忙活了一晚上仍然精神满满,接到裴丞然的电话更是亢奋,“喂?丞然哥?” 电话和微信已经忘记了是什么时候加上的了,这些年一直放在通讯录里落灰,今天才发挥了作用。 裴丞然:“我在楼下,需要户主开单元门。” “哦好。”米楠没挂电话,随意的系了一下浴袍带,快步走到玄关,在屏幕上输入单元楼的密码,“369258,你记一下。” 裴丞然:“嗯,电梯间信号不好,挂了。” 米楠快速地环视了一圈屋内,没有任何影响他形象的内容,稍稍放心了点。考虑到自己这幅样子,想回房间换身衣服,可估摸着裴丞然要上来了,来不及。 他开门在电梯间等着,看着数字从5楼一层层上升。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象征着楼层到了,门往两侧打开,米楠温润的样子第一时间映入裴丞然的瞳孔。 他刚洗了澡,穿着一件真丝浴袍,眼里的水雾未散,眸子通透又明亮,里面是不加掩饰的期待和笑意,眉眼弯弯的,十分的乖巧。 裴丞然的眼底掀起一丝微不可查的波澜,“怎么站在这?” “等你。”米楠如实说,“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你进来坐坐吧,我去换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