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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在美国出生的。 所以您是真的叫威廉,william?王就是wang?赵尤在裤腿上拼写,一笑,说,我还以为您和许老师一样是香港人,然后香港那边单位里不是都喜欢叫英文名字嘛,我就以为威廉是你平时用的英文名。 怎么说呢,应该算是英文名吧,只是它就是我的名字,我就这么一个名字,没有中文名字。王威廉无端端地提起:我父母是香港的,祖籍是广东江门的。 广东的?赵尤道,他们没有给您起中文名吗? 起了,我记不住,说是打算写在族谱上的,我也不清楚,我离开他们,离开家已经很久了。王威廉靠着沙发,自然地和赵尤闲话起了家常,我那时候,整个社区就我一个亚裔小孩,小孩子嘛,在那种环境下面,小时候对自己的身份定位,按照现在时髦一点的说法,就是有身份认同方面的障碍。 离家出走? 我遇到了善林老师,就是那天你在凉亭里看到的那位老师。 哦,他也是美国人啊? 对,他以前是教堂里的神父,后来吧,王威廉摸摸鼻子,笑着道,他也有些身份认同障碍,他琢磨出了一套自己的理论,关于如何成就更好的自我,如何面对这种认同的障碍,如何发现自我的价值,如何在有害的,有毒的环境中保持自我,寻找到一种和谐的,纯净的状态,我觉得那套理论很有道理,传播出去是很有利于社会,有利于个体的,我们就一起创办了一所学校,一直在致力帮助一些对生活,对自我感到迷茫的人。 赵尤认真听着,认真提问:你们没有想过和父母再联系吗?您去江门看过吗?他想了想,还问:什么叫做有害的,有毒的环境? 王威廉道:说来惭愧,是父母拒绝了我。 拒绝了你? 他们认为我在做的事情很让他们丢脸。王威廉注视着赵尤,你在生活中,有没有某个时刻问过你自己,这个决定真的是对的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别人的干预,不考虑别人的目光和评论,你还会作出那样的决定吗? 赵尤点头:应该有吧。 王威廉安静地点了点头,赵尤摇晃了下脑袋,紧张地摸膝盖:是要我举一个例子吗? 王威廉笑了笑:没事,一时半会儿想不到也没有关系,他的手上作出了一个包裹住什么东西的动作,所谓的别人的目光其实就是有毒的环境。 您的意思是,人就是要做自己?呃,想杀人就杀人? 王威廉说:一个人如果达到了一个绝对和谐,无毒的状态,他是不会存有这样暴力的,有害的念头的。 从小到大,你作出过多少选择?那些选择里有多少是真的你自己的选择呢?你现在的工作是你自己选择的吗?大学专业呢?而在自我选择的表象下,又有多少是因为生长的环境的潜移默化下而引发的呢?因为父亲是警察,或者家里的亲戚是警察,你觉得警察不赖,很威风,或者因为他们的言传身教,你从小就很有正义感,你也很想当警察,但是这真的是你发自内心的选择吗? 赵尤抓了抓耳朵,似乎很难消化王威廉的话:您的意思是,我家的环境有毒?毒害了我的本我? 不,不,哈哈。王威廉笑出了声音,小赵,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做聪明的选择,你看得透,但是世上很多其他人都只是随波逐流,他们不断作出愚蠢的选择,因为这些愚蠢的选择而厌恶自己,殊不知他们该怨恨的东西应该追溯到几百几千年前。 哦,你是想说,一些约定俗成的概念其实是封建糟粕残余,人犯了错也别急着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社会有问题,您要净化个人,达到净化整个社会的目的,我明白了。赵尤道,王威廉的眼神闪烁,赵尤不等他再发表什么长篇大论,马上说,您看您现在这管着这么多人,这么多富豪挤破了脑袋要来您这里上课,您得认识多少大老板,多少政商名流啊?这您现在回去,就是衣锦还乡啊? 王威廉清了清嗓子,道:学员们来这里学习的事都是保密的。 赵尤恍然道:哦,对,对 王威廉进一步道:一是为了保护个人隐私,二来,商人们之间很难不去讨论一些商业方面的事情,也是怕被人说存在什么内幕交易吧。 赵尤笑了笑:怕证监局调查吗?他面露尴尬,似是不愿意听到这些信息。 王威廉就说:老实和你说吧,昨天去接你之前,雁城的高队长和我们通过气了,告知了我们你的身份来历,你是周思畅的学生吧?他道:我听你刚才说周思畅自杀了,是吗? 赵尤微垂下眼眸,换上了一副忧郁的神色,叹息着,说:您认识他? 我不认识,只是小延在一些课堂上聊起过他。 课堂?大家都在的那种吗?赵尤忙抬起头看着王威廉,眼神迫切迫切地想要寻找到一个答案一般。 有时候是大课,有时候是小课。王威廉拍了拍他的手背,你们感情应该不错吧?不然他也不会自首之后只要求要见你。 一对一的小课?那我能见见和她聊过周思畅的老师吗?赵尤吞了口唾沫,略显伤感,其实他说要见我,我很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