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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极浦这小子我也是看着长大的,没话说。我想他肯定不会干这种事儿。他要敢这样,那我第一个不同意!毕竟我们小灯多好的人,对吧? 来!再喝一杯,二叔敬你!” 元灯扯着嘴角,勉强笑了笑,举起酒杯。 离开那一桌的时候,元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雍家的二叔举着酒杯跟其他人谈笑,神气极了,活像个放了气之后四处乱飞的气球。 雍极浦注意到他的脚步慢了下来,低头问他:“怎么了?” “没事。”元灯皱了一下眉,道,“只是觉得……” 雍极浦问:“觉得什么?” “你二叔怪怪的,跟我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我听了很不开心,我不明白,他不想着我们好吗?” 雍极浦抿了抿唇,捉住元灯垂在身侧的手,低声和他说道,“他的想法无足轻重。他跟你说什么,你当耳旁风就好,不要理他。” 手掌交叠,触感温热。 雍极浦低下头,手指擦过元灯无名指上的婚戒。 “别担心,我们会好好的,我们一直会好下去。” 元灯抬头对他笑了笑,反握住雍极浦的手:“嗯。” 喝酒胀人,敬了一轮酒过后,酒水在身体内汇聚,给大脑发出内急的讯号。元灯揉了揉肚子,和雍极浦打了个招呼,起身去厕所。 在快靠近厕所的时候,元灯的脚步一顿。 ——他听见了争执声,而且音色熟悉。 双方似乎都有意压低了声音,但是你来我往的,听起来很激烈。 争吵间,那两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元灯心下一紧,明明不是他有意撞见的,但他也本能地侧身一闪,躲进了虚掩着门的房间里,反靠在门板上。 两人的争吵声变得愈加清晰起来。 楼梯僻静,房间安静,只有擂鼓般的心跳声和门外的吵架声清清楚楚。 “你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你还有什么——” “你他妈能不能闭嘴!” “不能!你让我闭嘴也可以,你他妈倒是看看我啊!!” “小灯今天都跟我哥们结婚了!你喜欢他也不可能了,你就能不能醒醒啊!我他妈真是没见过你这号人!” 躲在小房间里的元灯讶异地睁大眼。 门外脚步声也停了,空气像是忽然凝滞住了。 片刻后,元灯听到其中一人恨恨骂了句:“神经病!” …… 等元灯再次回到席间时,已经过了许久。雍极浦偏过身,问他:“怎么去个厕所这么久?” 元灯遥遥眺了眼坐席隔得老远的的两个人,两人面都带着微笑和旁边人谈天说地,看起来完全没有什么异样,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激烈的争吵。 “哥,你知不知道……” 雍极浦不明所以地望过来:“知道什么?” 婚礼现场人多嘈杂。 元灯顿了一下,摇摇头,默默把话吞了回去。 “算了,只是有点事儿。”他语焉不详地说,“这里不方便,回去有时间再和你说。” 元灯和雍极浦的新居也落在西临水岸,是两家大人送给他们的新婚礼物之一。结婚后,两人将搬至这儿居住。 婚礼总是累人,将宾客们全部送走之后,已是深夜。 结一次婚,一个晚上喝半吨酒,说了半生的话,把人折腾得精疲力竭。 汽车平稳地向前行驶,两人坐在后座,窗外的景色飞快地向后退,远光灯照亮前方的路。 元灯歪坐着,一时兴起,把雍极浦的手拉了过来。 “嗯?怎么了?” 元灯摇摇头。 雍极浦顺势把他揽到怀里。 元灯闻到雍极浦身上的古龙水味变得稀薄了,沾染上一些鲜花的香气,还有nongnong的酒精味。 气味混杂,却意外地不难闻,甚至还有点上头。 “是累了吗?”雍极浦抬手捏了捏他的后颈和肩膀,力道适中。 “有点。”元灯老实承认,然后他歪头想了一下,修正了自己的说辞:“我说错了,是真的很累。” 雍极浦低头看他,挑了挑眉,看起来颇为为难地说:“这样啊,可是那待会怎么办呢?” 元灯:??? “可持续发展,哥,你懂我什么意思吧。”元灯正色道。 “可我今天不想懂,怎么办。”雍极浦也很真诚地说,“我想……” 元灯的额角一跳,扑过去捂住他的嘴,“什么能怎么办,什么你想不想的,都听我的,就这么办。” 雍极浦把元灯扒拉下来,环住他,声音里带着笑意。 “你这小脑袋想哪儿去了?我是说,刚才下边的人已经核对完礼金单子了,你还要不要亲自过目?” …… “……要!在哪儿呢?”元灯恼羞成怒地掐了他一把,“今天我困死都要看。” “我发给你了。”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就震了一下,元灯点开雍极浦给他发的文档,看了起来。 送礼的人,他都熟悉或是有所耳闻,而且下面的人做事一向稳妥,于是元灯也只是打算随便看一眼。 页面往下滑,元灯的手指一顿。 他看到个他没印象的名字:咸慕笙,目光往旁边转了转,随的礼金还相当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