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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佳佳的老师说,沈佳佳被她姑姑接走的,我顿时冷汗都下来了。 药因为走的太过匆忙而放在家里没有带, 我回酒店的时候,就开始流鼻血,身上的伤每一处养好了,手掌需要换药,也只能再等一等,被鼻腔的血都浸透了。 打了电话给酒店前台,让他们拿上来一些止血药和棉纱,自己做了一个简单处理。 “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不想活了就直说,省的我整天担心这担心那的。”接到许医生的电话,一接通就听到了对方在电话里怒吼的声音,我正靠在墙边坐着,笑了一声。 “你……”他可能是听出我声音不对劲,顿了顿又问道:“是不是又流血了?” “嗯,但是已经止血了。”我看了眼洗手池里的血,还有衣服上的大片血迹,低低叹了口气:“很快就回去治疗,我这几天……先处理几件私事。” 挂断了许医生的电话后,我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才能勉强站起来,脚步有些虚浮,我有想过直接报警,但这是沈佳佳的姑姑,警方来了也不好处理,而且并没有实质性的人身伤害证据。 我一直联系沈佳佳,这边又花了高价和各种人脉,到处搜寻,直到后来有人告诉我在房山那边有人见过沈佳佳。 我去往对方所指的地点时,也接到了一个信息,是沈佳佳发来的,但是电话打不通,只是一个定位,的确也在房山区,但很偏僻,是个半成品的别墅区。 我顺着定位找到了沈佳佳,她正缩瑟在这个半成品的烂尾楼里,身上穿着睡裙,但手臂和小腿全部都是伤口,缩瑟在角落中一直发抖。 “沈佳佳?”我喊了一声,她愣神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爬起来冲向了我怀里,巨大的冲力让我有些后仰,险些没能站住,这又是在楼梯上,我只能一手半环抱着她,一手扶住了栏杆。 “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找过来!”她嚎啕大哭,紧紧攥着我的衣服,我叹了口气,带来的保镖就在楼下,我让他们看着四处,然后带着沈佳佳去了车里。 沈佳佳没有穿鞋子,脚被碎石头割的伤痕累累,她缩在后座,哭着道:“我跑出来的,从……从狗洞里钻出来的,那个铁栏杆特别疼,我的脸都被刮破了一层皮。” 我叹了口气:“怎么不等我去接你。” “你找不到我,你就算找到了,也进不来,所以我要去一个你能找到我的地方。”她擦了擦眼泪:“你看,这就是我亲姑姑,你还敢把我交给她吗,哥,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不会。”我说道。 “我想去看我爸,你能带我去吗?”沈佳佳问我。 “好,我先给你包扎伤口,然后带你去看沈叔。”我说道。 “不,我不。”她推开了我的手,摇头道:“我就是要我爸爸看看,他不在的时候,他的那些家里人,都是怎么欺负我的。” 我不知道这小孩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但她要这么坚持,我也没办法。 沈叔所在的墓园在京城都是很出名,沈佳佳这副模样实在是太过狼狈,以至于外面守门的人都多看了几眼,我拿了件外套给她披上,然后带她去见沈叔。 能看得出沈叔的墓碑应该是有人来擦过的,很干净,没有一点灰尘,前面还摆放了花,沈佳佳冲过去把花都给扔了,然后就蹲在了墓碑前,开始和沈叔聊天。 这对父女俩的悄悄话,我在旁边听着也不合适,就往下走了几步,等沈佳佳聊完了,我再来接她。 “左总。”保镖走过来低声道:“沈女士那边在找沈小姐。” “嗯。”我应道:“再拖几分钟,我就带她回去。” 夏天特别容易下暴雨,天空又开始聚集乌云,几乎要压顶了,我眼看着这一场暴风雨是要来了,只得上前准备先把沈佳佳带走,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身子蜷缩在墓碑前,脸上的伤口清晰可见。 我就想起前段时间我昏迷在奶奶墓碑前的事情,抬手试探了一下她的体温,幸好没有发烧,只是这姑娘满脸都是泪痕,我摇晃了她两下,她也没醒来,只能把她抱着下山。 我把她裹在外套里,以防止下雨,沈叔的墓比较高,走下去费力气,大雨倾盆说到就到,保镖倒是举了把伞,但是对于这种刮风又下大雨的天气,伞显然是没什么用的,没一会儿几个人都成了落汤鸡,快速进了车里,隐约之间,透过倾盆大雨,我似乎感觉到了一丝闪光灯,但又像是我的错觉。 我警惕地看了眼四周,什么都没有。 “左总?”保镖在旁边问了一声。 “上车吧。”我应道,收回了目光。 江一航的电话打来的很不巧,他这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多的手机号码,从来不重复,我接听起电话后,他先是沉默了一下,我便立刻意识到是他,准备挂断时,他立刻道:“齐哥……齐哥……别挂电话。”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问他。 “对不起,最近学校太忙了,我才看到网上关于你的消息。”他的声音里透着嘶哑,和我记忆里的不太一样,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你现在在哪里,齐哥,你在哪里?” “我在哪跟你有关系吗?”我冷笑了一声:“对了,左林的葬礼应该快要举行了,他爸妈要把他埋在我老家的坟山上,我劝你最近盯着那边,别回头想要给左林上坟,都不知道该往哪条路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