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又一人
自大雨停歇,天气就好得不像话。 夏玄亦跟在徐紫叶身后,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从后花园经过时,正好碰到夏金楠。 “你们两个急匆匆的,这是要去哪里?” 他拦住两人的去路,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着徐紫叶。 “三公子!”徐紫叶怒目而视,“这可是在夏府,你不能乱来。” “这是我家,我能不知道这是哪里?还需要你来教?”夏金楠将对徐景峰的不满都发泄到徐紫叶身上,“是你们自己回来的,以后发生什么事,后果自负。你爹自己回来送死,可别怪我没提醒他。” “多谢三公子提醒,如果三公子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便要绕过夏金楠。 “我让你们走了吗?”此番,他的目光落在夏玄亦身上。 “谨记你的身份,成日与那个农妇混在一起,你也不嫌丢脸?” “我跟谁在一起,与你无关!”夏玄亦冷声说道。 语毕,他撞开夏金楠的手臂,径直往前。 “徐正,拦住他!” 夏金楠揉着手臂,那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痛呼出声。 “你这野种!你干了什么?” 区区徐正岂能拦住他,夏玄亦轻飘飘一掌推开,徐正便飞了出去。 他头也不回的的说道:“三日后,痛楚自会消失。你不是向来都很能忍么,想来这点疼痛对于你来说,应该算不得什么。” 这些年来,夏金楠将自己塑造成心系百姓的翩翩公子,颇得百姓信任,可暗地里却不知干了多少危害他人的事。 从三年前夏玄亦回夏府的那天起,他便对夏玄亦抱有敌意,时时刻刻都想着将这个自幼养在乡下的小公子赶出府去。在他的潜意识里,夏府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包括大哥夏轻临在西域做出的一切。 但是在夏老爷子在世时,他必须要忍,忍住他的野心。否则以老爷子的脾气,夏府的家产很有可能落不到他头上。 “夏玄亦,你给本公子站住!” 眼见夏玄亦越走越远,夏金楠捂住根本无法抬起来的胳膊,走到墙角踢了徐来一脚。 “死没死!没死就起来给本公子干活!” 此时的安城,不复往日荣光,大半个安城都被洪水淹没。繁华落尽,死者已矣,生者还要继续活下去。 周边被淹没的村镇中,不少灾民也挤到安城,艰难的找寻可以落脚的地方。他们腹内空空,巴巴盼望着官府开仓放粮。 城内哀嚎不止,大多都是在哭死去的亲人,少有的是在哀叹今后的生活。 城西是灾民聚集最多的地方,只因这里有一处庙宇,夏府施粥就在此地。 今日大雨停歇后,久未露面的太阳高高挂在天际。此时太阳西斜,再过不久,便要天黑。 也就是在此刻,夏府又来施粥了。 “一个一个来,大家不要挤,全部都有!” 早已习惯了这一幕的百姓排着队,领着不多的稀粥,虽然不够填饱肚子,但好歹不至于饿死。 队伍不慌不忙的前进。 突然,一名男子大叫一声,跌倒在地,他身体猛地抽搐起来,而后口吐白沫,然后便没了动静。 他死相凄惨,脸上青筋暴起、眼珠外凸,露出的手腕泛起诡异的黑色。 “又死了一个!” 这并非今天第一次死人,众人早就见怪不怪,更何况,这几日见得死人还少么。 “难道又是六里村的?” “好像不是,我看他之前跟张家村的人一起来的。” 众人讨论着男子的死亡,一脸冷漠。也是,他们连自己的死活都顾不上了,哪还有精力再去顾忌别人的死活。 “喊人把他抬走。”夏府的施粥队伍中有人说道。 “我去吧!”从人群中走出一人来,竟是已做了陵挽月跟班的蓝山。他本就不起眼,倒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他。 蓝山想起出府前陵挽月再三嘱咐的话,手心忍不住出了汗。 她说这个病是一种瘟疫,会传染。如今看来,果真是如此没错。之前只有六里村的人染上了这个病,可刚才死的这个人,分明不是他们六里村的。 脸上青筋暴起,浑身被黑线缠满,确实跟陵挽月所说的症状一样。 灾民太多,如果说这是瘟疫,肯定会激起大家的恐慌。所以,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想将死去的那人赶紧带离这里。 “我来帮你!”又有一人从施粥的人群中走出。 蓝山抬头看去,有些意外,此人不是别人,是朱管家。此人曾去六里村打探过陵挽月的身世,蓝山那时多留意了几眼,知道他好像是小公子的人。 “多谢!”蓝山朝他点了点头,两人抬着尸体远离此地。 离开此地后,两人默契的没有去往堆积尸体的地方。 “你是陵姑娘派来的?”朱管家率先开口问道。 蓝山面露警惕,怕会坏了陵挽月的事,没有回答。 朱管家笑了笑,“不用担心,我们是一路人。小公子派我来帮你,毕竟陵姑娘不是夏府的人,你带着这么一具尸体进入夏府,只怕不等进门,就会被赶走。” 蓝山见朱管家对陵挽月交待他办的事脱口而出,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多谢!” 而此时的陵挽月,正借着娄昔音从回春堂带回来的草药疯狂的提升着修为。虽然修为提升了不少,可她胸口的伤却半点没好。 只因她之前为救夏玄亦,将体内仅剩不多的心头血都流了个干净,没直接死了算她运气好。虽然醒了,可也只剩下半条命。本想好好修养一段时日,将身体先养起来再说。 但是如今的情形,却容不得她继续修养下去了。 待体内的灵气缓缓复苏时,陵挽月再次对着无常的腿下手了。而随着那黑线逐渐减少,她又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黑线并没有消失,而是转移到了她身上! 转移后的黑线变得脆弱不少,灵气化作火焰轻轻一烧,黑线便被燃烧殆尽,只是那气味,着实有些难闻! “什么味道?” 娄昔音端着饭菜推门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