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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得,”温鸣玉轻轻一掐他的掌心:“似乎有一点不守规矩。” 何凌山被他取笑得浑身guntang,为了表明自己有多不守规矩,他仰起头,在对方小巧光洁的耳垂上再度落下一个吻。连何凌山自己都为自己惊异,他不知道自己的勇气从何而来,也许是酒吧。酒是一个无比适用的借口,一切不合理的、冒犯的举动得到它的解释,也就变得合理又情有可原了。 这次温鸣玉格外宽容地接纳了他的无礼,何凌山吻他,他总是回以一个微笑,像是大人纵容顽劣的小孩子。何凌山抱着对方,三年的空缺终于在他的怀里完满,他一时珍爱得不知要做什么才好,便一径地亲吻温鸣玉的脸颊脖颈,像只小狗在试探一块对它充满诱惑的糖。那种新奇的甜蜜反使他变得手足无措,何凌山终于忍不住向对方求助:“明月……” 他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却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只会难耐地往温鸣玉身上怀里乱蹭,再一次唤道:“明月——唔!” 何凌山只觉身子一轻,乍然失去了重心,不禁吓得发出一声低呼。他竟被对方扣着腰托抱起来,温鸣玉走了几步,忍不住掂了掂怀里的人。笑道:“似乎比从前重了不少。” “我都二十岁了!”何凌山难为情地替自己辩解,说完后,他也低下头,捧住温鸣玉的脸细细打量。没看多久,他再度伏下`身子,与对方贴靠在一起:“你一点都没有变。” 温鸣玉不置可否,何凌山将下巴搁在他的颈窝里,四处搜寻那点苦涩的清香。就这样被迷迷糊糊地抱了一路,何凌山忽然听见温鸣玉用温软低沉的声音念道:“闻此期振策,归来空闭关。” 何凌山起先没有反应过来,待听到最后一个字,他才飞快挺起身子,着急地去捂温鸣玉的嘴。 他伸出去的手立刻就被温鸣玉制服了,温鸣玉将头一侧,望向他的眼睛里满是促狭的笑意:“相思如明月,可望不可攀。”他将何凌山放在一张小圆桌上,对着青年那张飞满红云的脸,慢条斯理地背出了最后一句:“何当移白足,早晚凌苍山。” “盛欢,”温鸣玉迫近他,义正言辞地询问:“我教你读书,就是让你这样胡乱搬弄的吗?” 何凌山哪里知道对方会在此刻提起自己名字的典故,顿时羞窘得无地自容,无力地倒在桌面上,只顾用手紧紧地挡住自己的脸,他正自顾自地沉浸在羞耻的混乱里,领口却突如其来地一松,有人抽去了他的领带。 那只手还在继续,何凌山的衣扣被一颗颗缓慢无声地解开。他终于意识到温鸣玉在做什么,脑中轰然一响,连指尖都紧张得一阵阵发麻。 第六十四章 许叔和正在走廊上焦虑地来回踱步。 他不时抬手看表,十点了,温鸣玉的房间里仍旧没有任何动静。今天是他们启程回燕南的日子,虽说他为少主人包的是下午的船票,但根据以往的惯例,温鸣玉起床再晚,也不会超过九点,今天这次延时,长得让他有些不安。 所有在温鸣玉身边任事过的人都知道,这位脾气温和的少主人也有难以应付的时刻——就是他起床后的半个小时。三十分钟看似不长,可在这半个小时里,休想看到温鸣玉一个笑容,与他说话,得到的回答往往不会超过五个字。刚刚睡醒的温鸣玉以异常严格的态度衡量着身边的人与物,要是其中一样稍微不合他的心意,他便可以从一切细枝末节中找出错处来,借此为难那个让他不满的对象。 这就是许叔和焦虑的原因,他既担忧少主人房里是否发生了什么意外,又怕自己惊扰少主人的睡眠,从而变成对方的出气筒。如此迟疑好几回,在十分钟过后,许叔和终究败在了忠诚之下,忐忑不安地敲了敲那扇紧闭的房门。 前几次都没有得到回应,许叔和心中一惊,还以为温鸣玉真有什么意外,连忙加重力道叩着门,同时唤道:“三爷,您起床了吗?三爷?” 待他敲到最急促的那一轮,屈起的手指尚未碰到门板,温鸣玉卧室的门陡然震动一下,被人从里面迅速地拉开了。 许叔和一声呼唤顿时堵在喉间,和开门的人面面相觑,一下子愣在原地。 他叫醒的人不是温鸣玉,而是个身形高挑的青年,正是昨夜温鸣玉带回来的那一位。对方似乎刚从床上爬起来,发丝凌乱,身上胡乱披着一件睡袍,纯黑色的丝绸质地,下摆长长地贴在他修长雪白的小腿上,显得有些不合身。许叔和看着对方那张对于男子来说过于标志的面孔,发觉他与昨夜相见时似乎有一点不一样了。这青年两腮透着薄红,杏目惺忪,即便是冷冷地瞪着人,仍像是带着一层艳光似的,教人不敢把目光长久地停留在他身上。 兴许是被许叔和的打量冒犯了,青年眉头一蹙,不太客气地开口:“他还没有醒,不要再吵了。” 对方口中的他是谁,许叔和想也不需去想。他惊异的是青年提起温鸣玉时,那份自然又亲昵的口吻,许叔和终于隐约地猜了对方和少主人的关系,不禁脸色大变,语无伦次地说道:“啊——还、还没有睡醒吗?”他哈哈干笑几声,不住地后退:“那我先去处理其他事体,抱歉、抱歉。” 他一面翻来覆去地“抱歉”,一面笑容可掬地后退,很快就消失在走廊的最末端。何凌山没有料到这个人会如此地识趣,一时倒有些无言以对。待到许叔和走开了,他才轻手轻脚地掩上门。刚往前迈出一步,何凌山的双腿就往下一软,要不是及时扶住了墙,他险些就要跪到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