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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冰冷。 时云庭不知道坐在那里已经看了多久,此时连眼神都是淡的。容初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简直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这已经不是上一世了,时云庭也不再是他名义上的男朋友,他无论做了什么事,和谁接了吻甚至上了床,都已经和时云庭没有关系了,这才终于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扶着沈司佑走到车窗旁边,喊了时云庭一声:“哥。” 时云庭应该是刚从会议上下来,今天穿了件深咖色大衣,里面是黑色西装,十分商务正经的穿着,却有着一种难言的风流写意。 时云庭冷冽的眼神在沈司佑身上上下扫过。 不得不说,无论时云庭在感情上是如何作派,在商业领域里他都是天然的领导者,此时他甚至只是坐在这里淡淡的瞥了沈司佑一眼,容初却几乎觉得他已经把沈司佑整个人都给看透了。那种年纪虽轻却不可忽视的压力感和逼迫感,足以在第一时刻就先发制人,令对手闻风丧胆坐立不安。 就在容初觉得连空气都变得越来越稀薄的时候,时云庭终于从沈司佑身上转开了眼,目光落在他身上,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的道:“聚餐结束了?” “嗯。”容初点点头,“这是我同学,他喝醉了,我正想把他送回去。” 刘叔笑呵呵的道:“那不是正好吗?小少爷,刚好你也不用打车了,我们把他送回去。” 容初点了点头,绕到后面打开车门,先把沈司佑塞进去,然后自己才坐进去:“麻烦刘叔了。” “小少爷这么客气做什么?”刘叔笑了,“反正也是顺路。” 容初没再说话。时云庭的脸上神色晦暗不明,最后是吸了一口烟,朝着窗外轻轻地吐了一个烟圈。 他的侧脸轮廓是干净又利落的,二十多岁的年纪,已经从青涩的少年渐渐蜕变成冷峻的男人。烟雾缭绕之间时云庭的眉眼锋利危险,却又似乎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惑。 容初当年喜欢上时云庭,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张脸,还有他身上那股子浑然天成的惑人气质。 那是一种让人觉得危险又迷人的毒药,看上去似乎很美好,但真正接近触碰了之后,才发现那只会害死自己。 容初上一世就吃了亏,这一世绝对不要再重新陷入这个僵局中,他转过头去,眸子静静地望着窗外流动的璀璨夜景。 在一旁坐着的沈司佑却还是不太老实,手脚并用的总想往他身上爬,被容初制止了几次之后才终于只是把头埋在他颈窝里不动了,其他地方没有再乱碰。 容初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这祖宗可总算是消停了。 他总算把沈司佑给安顿好,眼眸微微往前一瞥,便在后视镜里与时云庭的眼神对上了。 时云庭面无表情,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虞,难以捉摸。 容初顿了顿,然后率先错开了眼。 送完沈司佑,回到时家之后,时云庭坐在沙发上,看着容初一言不发。 容初懒得去思考他在心里想什么,径直就要往楼上走,却忽然被时云庭叫住:“容初。” 他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 容初转过头来看着他:“有事?” 壁灯散发出暖黄色的光晕,时云庭的眉眼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沉静:“你喜欢男人?” 容初没说话。 时云庭的侧脸冰冷白皙,有着玉石般的质感,偏偏眼睛又是很直的单眼皮,锋利的有些不近人情,微微郁燥时眸色墨黑,便显的格外沉沉。 容初不说话,时云庭便以为他是默认了,弹了弹掉在桌子上的烟灰,低下头,似乎是劝解的淡淡道:“你还小,早恋不好。” 容初只听了这一句,便知道时云庭肯定是看到沈司佑吻他的那一幕了。 容初就那样倚在二楼的雕花栏杆边,眸光有些冷,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男人:“我没有早恋,他喝醉了。” 有脚步声拾阶而上,容初走了。 时云庭在原位上坐了许久都没有动弹。他的眸色静静的,似乎在沉思些什么。直到快要燃烧到尽处的烟头忽然烧到了他的手指时,他才猛地惊醒了似的把烟头摁灭在了桌上的烟灰缸里,然后靠回沙发上,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天晚上喝醉之后发生的事情太过荒唐,沈司佑这一整个假期都没有再联系过容初,没有了他在耳边聒噪,容初倒是也乐得清静,这天在再次给蒋平输血之后,他去找了任文。 任文把他约在了市里的一家酒吧。 今天降温了,容初套了件宽大的风衣外套,里边是一件浅色的暗纹衬衫。酒吧里的气温有些高,他衬衫的扣子大大咧咧开了两粒,露出一截单薄明显的锁骨,不耐烦的想,任文约在这个地方是什么意思?这么爱玩吗? 音乐声震耳欲聋,烟味,香水味,酒味混合出的气息刺鼻难闻。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像蛇一样疯狂的扭动,他们脸上的表情磕了药似的忘我而陶醉,周遭充斥着堕落与萎靡的气息。 容初在乱舞的群魔之中走过,时不时的不知道被从哪里伸出来的咸猪手摸两把占些便宜,神色已经很不好看了,等坐到了卡座之上的时候,还有个涂脂抹粉的年轻男人扭着胯走了过来,坐在他对面,朝他抛了个媚眼:“小帅哥,一个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