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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劣的表象被撕开,宋飞扬几乎站立不住。他穿着大衣待在温暖的室内,可宋飞扬却止不住地发抖。他想捂住耳朵不去听谢简讲话,可偏偏谢简的每个字他都能听的如此清晰,像被录音了一般在自己脑海中不断播放。 “你但凡去我公司随便找个人打听打听,都知道沈意远和吴子安在一起很久了。怎么?一直以为我那边吊着沈意远,这边还拖着你不放恶心着你了?刚才那句话现在换我说,宋飞扬,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横亘在心头的大石被人这样轻而易举的翻开,宋飞扬的敏感、自卑毫无防备的暴露在阳光下。阳光温暖,他却犹如吸血鬼般疼的皮开rou绽。 宋飞扬朝谢简走了一小步,却不想谢简向后倒退了一大步,避他如避蛇蝎猛兽一般。 俩人的距离不减反增。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三番五次的让你问我,信任我,你问了吗?都到现在了你还瞒着我那么多事不肯说!” “我说,那天那个男人是我……” 谢简手一挥,“别说了,我不想听了!”谢简闭了闭眼,“我真没想到会是我先说这句话。宋飞扬,咱俩,分开吧。” 宋飞扬被慌乱缠裹,拼命地想要挽留什么。他不想再隐瞒了,如果谢简想,宋飞扬甚至可以把从自己有记忆以来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全盘托出,说他个三天三夜。 他点了点头,自欺欺人一般地说到:“嗯,分开冷静一下也好。三天,不对,一天可以吗?分开一天彼此冷静一下,我们再来谈这个问题。” 谢简漆黑的眼珠一直盯着宋飞扬,“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分手。” 宋飞扬张了张嘴,没说话。 谢简说完拉开了刚刚关闭不久的大门,背对着宋飞扬又补充了一句。 “哦对了,你还欠我那么多钱呢。这房子你就先住着,不然我怕我那么多钱找不着人要了。房租你每个月照给,按市场价吧,一个月六千。” 说完谢简长腿一迈出了门,门在他身后发出了震天一声响。 门关上后,宋飞扬也缓缓跪坐在了地上。 面前的地板上还留有少许谢简刚才掸烟灰留下的灰烬,就一小丁点。 他设想过很多种自己和谢简分开的方式:理念不合,脾气不合,或者干脆被生活的一地鸡毛磨灭的没了感情。可在他的想象中,从没有像今天这般,如此决绝,连反悔的机会都不给人留。 宋飞扬的敏感多疑和不坦诚,亲手将这段感情终结。 俩人在一起的时候,谢简就像那根香烟般拼了命的燃烧。而宋飞扬却不温不火,连点燃自己的意思都没有。可谢简烧到了尽头,走到了强弩之末,宋飞扬才惊觉自己早已被谢简燃烧所散发的高温所点燃,只是他留在原地太久,忘了感知周围的一切。所以最后留给宋飞扬的只有这地板上的烟灰,是他自己不珍惜。 而真到了这样的时刻,他却感觉不到悲伤。只是觉得身体里似乎有什么重要的器官随着谢简的离开被他一并带走了,而那个地方空空荡荡,漏着风。 第46章 健身 宋飞扬今年又是自己过的元旦。 自己过了这么多年,今年倒是格外不习惯,尤其是他本该过一个团圆节的。 家里什么吃的也没有,宋飞扬睡醒了躺在床上不愿意动弹。以往这个时候,谢简总会从隔壁扑过来,然后大呼小叫的问他吃什么。有时候是俩人一起做饭,有时候是点外卖。 然后再由着谢简在冰箱里摆上满满当当的零食和菜。 等到饿的胃都开始疼痛的时候,宋飞扬才反应过来这样的场景在今天不会出现了。他收拾妥当,打算下楼随便吃点东西。 他裹得严严实实的拉开了大门,然后发现门外不仅有寒风,还有一大堆东西被扔在了地上。 包装喜庆,大部分都是零食。 是他昨天去超市挑的那些东西,估计是谢简把他扔在了门外。 宋飞扬没拿,他跨过那些袋子,直奔隔壁。等到敲了门,宋飞扬才想起来自己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谢简昨天的话说的那样决绝,他却到现在还没从俩人已经分手这件事中回过神来。 宋飞扬停下了敲门的手,几乎是逃难一般躲到了楼梯间后面。他有点紧张,不得不承认他现在有点害怕看见谢简,看见那双昨天流过泪的眼睛。 走廊里静悄悄的,偶尔有饭菜的香味从其他房间传出来,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宋飞扬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出来,这才反应过来谢简应该是不在家。 不在家是好事,宋飞扬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可这会儿他却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他转身走下长且黑暗的楼梯,找地方吃饭去了。 宋飞扬吃饭没有谢简那么讲究,他随便挑了家小店,掀开厚重的门帘就走了进去。 很传统的沙县小吃,店里左右两边靠墙摆着两排桌子,每张桌子下摆着四张红色的塑料凳子。 下午两点多,过了饭点,店里人不算多。宋飞扬点完菜随便挑了张没人的桌子坐了下来。 这饭店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有个架子,架子上搁着个小电视。一直在播情景喜剧,店里吃饭的人和老板偶尔抬头扫两眼,跟着乐两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