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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月老庙面积不大,但常年烟火鼎盛,慕名而来的不仅是外地游客,就连本土的居民也有不少特意前来祈愿参拜。 之前还没上山的时候,炎纪文那几个室友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崇尚科学拒绝迷信的新时代好青年,结果现在一到庙里,都变成月老大人的虔诚信徒,一边磕头烧香一边在嘴里念念有词,恳求月老保佑自己早日脱单。 呵,炎纪文站在一旁冷笑,仿佛早就看透了这群口是心非的家伙。 看着看着,突然发现参拜的人群中好像少了一个人。 话说韩奕到哪去了? 炎纪文在庙里扫了一转,都没见着韩奕的身影, 难不成是去了别的地方? 虽然他心里清楚韩奕不是三岁小孩儿,不可能因为淘气到处乱跑走丢了,但考虑到韩奕目前腿脚行走不便,还是稍微留个心眼比较好。 韩奕其实并没走远,炎纪文最后在月老庙外面的荷花池边上找到了他。 当时韩奕正在和一个身着道士服饰,扎着发髻的中年男子进行交谈。 距离相隔得有点远,炎纪文听不清两人在聊什么,等他朝韩奕走过去的时候,却见那名道士神色匆匆地朝韩奕弯腰作了个揖,匆匆转身离去。 看着那道士远去的背影,炎纪文问韩奕:“你怎么跑出来了?” 韩奕揉了揉眼角:“庙里的烟火太大,熏得我眼睛有点睁不开,所以出来透透气,对了我刚才遇见了一位老天师!” 老天师? 庙里好像是有几位道士,可炎纪文总感觉刚才那名男子有几分可疑,追问道:“你们俩刚才聊了什么?” “他见我一个人坐在这里,说跟我特别有缘,还主动提出帮我算卦,顺便让我帮忙捐点烟火钱积一下功德。” 这一听就是江湖神棍的惯用话术好吗…… “那你给他捐了多少?” “不多,也就一千块而已。” 炎纪文:“……” 现在追上去的话还能把钱要回来不? 然而再往刚才的方向看过去,那个招摇撞骗的老神棍早已溜得没了踪影。 “你这人……一千块拿去买奶茶喝不香吗?” 韩奕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你先听我说,那个老天师的话真的特别准,他看见我的第一眼就和我说,我以前曾经历过一场血光之灾,还真被他给说中了。” 炎纪文:“……” 人家看你这条缺了的腿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韩奕:“他还说我从小到大桃花运都很旺盛。” 炎纪文:“……” 颜值高的人受欢迎还用得着他说? 韩奕:“ 他还说我上辈子其实是大清帝国的皇上,坐拥后宫三千佳丽——。” 炎纪文终于忍不住打断他: “大清早就亡了,你醒醒,别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 韩奕心情很好,丝毫没被炎纪文的话影响到:“没事,我跟他其实还聊得挺开心的,话说师傅刚才还给我算了一卦姻缘,我都记下来了,叫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炎纪文突然产生了一点好奇:“这一卦怎么解释来着?” “就是说……” 说什么来着?韩奕挠头想了一会,他自己也忘了。 “总之吧,师父说我的另一半很快就会出现。” 老骗子说了这么多,这句稍微有点中听。 不过一千块钱就这么给出去还是有点亏,虽然不是花他自己的钱,但炎纪文依然替韩奕感到不值。 大伙儿参拜完毕,在月老庙门前拍了几张照片,打卡完成,下午的行程告一段落。 旅途的第一天,大家都比较疲惫,从山上下来以后,早早的吃过晚饭便回酒店歇息。 之前炎纪文主动提出和韩奕住一间房的时候,很多事情其实没有展开细想,直到现在重新回到酒店,看着两张距离相隔不到半米的单人床,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今夜要和韩奕在同一间房里独处。 浴室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韩奕正在里面洗澡。 炎纪文在心里掂量着,要不要把放在茶几的热水壶拿过来,在自己的床上表演一个故意手滑。 这个预谋到底没有被付诸行动,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韩奕已经洗完澡从里头出来。 “轮到你去洗了。”韩奕拿毛巾揉搓着湿漉漉的头发,单脚蹦跳着来到床边坐下。 “好。”炎纪文应了一声。 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朝韩奕看过去,登时一滞。 韩奕穿着一套小黄人睡衣, T恤很薄,裤子也只短及大腿根部,将那条笔直的长腿展现得淋漓尽致。 只顾擦头发的韩奕,尚未察觉到炎纪文有点灼烧的目光,他对炎纪文说:“我一会吹完头就睡觉,要不要给你留盏床头灯?” 炎纪文习惯在黑夜里入睡,但是关了灯,就不能饱眼福了。 “留一个吧。” 他说完,若无其事地拿起衣服毛巾,转身进了浴室。 为了让自己身心得到彻底的冷静,炎纪文冲完凉水澡之后,又在浴缸里浸泡了很长时间。 再次从浴室出来时,韩奕已经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炎纪文生怕会吵醒他,将走路的步伐放得很轻,慢慢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悄然躺下。 他盯了一会上方的天花板,闭上眼睛开始数绵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