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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来过这边几次,家中陈设整洁,没点人气味,就像酒店套房一样冰冷。 上一次过来的时候厨房用具的塑封口都没拆,现在凌乱的像遭贼了。 宋旭起床的时候已经下午两三点,他甩了甩着发麻的胳膊,一眼望去感觉客厅变空了,打扫的十分整洁,便以为是家政来过。 这时候的许亦辰正在阳台上晾衣服,听见宋旭的脚步声,连忙回头看他,“你起来了,要吃饭吗,饭菜放微波炉热一下就好。” 宋旭一下子就明白了,感情家里全是许亦辰收拾的,一股无名怒火生起,他冷笑说:“哟,田螺少年啊。” 许亦辰听他语气不好,心里一咯噔,却不明白他生的哪门子气,斟酌着说道:“昨天真的麻烦你了,谢谢你收留我一晚上。我看家里比较乱,就整理了一下。” 这话非但没有减轻宋旭的怒火,反而让他更加来气,“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多管闲事,谁要你干家务了,昨晚还要死不活的,现在活蹦乱跳你逗我玩呢?” 突然被人一顿骂,许亦辰吓了一跳,手里的金属晾衣杆掉在大理石地板上,刺耳的哐当声让他脸色瞬间苍白。 宋旭像只盛怒的狮子转身离开。 许亦辰定定地站在那好久,其实宋旭……很讨厌他吧。他想,自己嘴这么笨,还总是给他惹麻烦,除了脸跟弟弟一点都不像。 宋旭是不是很直白的表达“滚出去”,是不是再也忍受不了他了? 阳台采光很好,许亦辰站这么一会就晒的整个后背发热,可他觉得冷,像掉进了个冰窟窿,手脚发冷。 有那么一瞬间,他难受的想哭。 我已经……很努力了。 但是,没有用啊。 许亦辰眼眶的泪水打转,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缓慢地呼出来,然后蹲下身把衣杆捡起来,自言自语道:“没关系,没关系的,我们回家就好了,没有人会赶你走。”可是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掉下来,接着他用手擦掉地板上的水渍。 晾衣杆挂回了墙上,他进屋找了个袋子,把属于自己的湿衣服通通装进去。 他穿的还是宋旭的睡衣,因为身形瘦削显得松松垮垮,印象中衣帽间似乎还有他的衣服,可他不想去找了,万一已经被主人丢掉了怎么办。 出门的话需要穿鞋子,拖鞋太不像话,可是袜子已经连同衣服一起洗了。 搭公交还是出租车?身上也没有钱,手机也不知道在哪,他猜可能在房间,先前怕吵醒宋旭就没进去过,现在则是不想进。 他又想起小区离公交站点很远,以往都是司机接他过来的,自己根本不了解路线。 许亦辰直直地站在门口,意识到自己没法离开,无边的挫败感淹没了他, 另一头,宋旭不断用冷水洗脸,试图把起床气消下去,他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许亦辰气死。 那个傻逼现在不知道又在干什么。 于是他脸色很臭的出去找人,不在阳台,不在厨房,不在房间,最终在鞋柜旁看到人,许亦辰低垂着头,像条丧家犬。 宋旭在他身后冷不丁问:“你在干什么?” 许亦辰全身一颤,玄关处没开灯,室内光线昏暗,他甚至没有转身,语气生硬地说:“我……我要回家了,衣服会洗干净后……寄过来。”原本要说的是送过来,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要见面的好,徒增尴尬。 宋旭刚消下去的气又蹭蹭蹭地往上涨,“你又在闹什么别扭?” 许亦辰不说话。 宋旭不耐烦地上前拉他胳膊,让他转身面对着自己,许亦辰用发抖的声音说:“你放开我,松手。” 宋旭很听话地松开禁锢他胳膊的手,许亦辰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对方接下来的动作吊起心来,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和抬起手挡脸。 要挨揍了,这是他第一想法。 但宋旭只是摸了摸他额头,并对他的反应感到疑惑,“你……”宋旭话音一顿,尽可能平心静气地问:“身体哪里不舒服,要带你去医院检查吗?” 冰凉的掌心贴着额头,许亦辰听见那人又说:“没发烧,怎么脑子这么迷糊,老犯蠢。” 许亦辰的心情跟坐山车似的,一上一下,他是越发看不懂宋旭了,是关心他吗?可刚才又把他大骂一顿。他后退一步避开宋旭的手,人倚靠在墙壁上,眼神飘忽不定。 宋旭让他说话,许亦辰摇摇头,不肯说。 “你站这干嘛呢,当门神?”宋旭的眼光放在地上的袋子上,抬了抬下巴,“那是什么东西?” 许亦辰的心又提起来,终于肯开口,“……没什么,只是收拾的垃圾,嗯,正打算去扔……” 宋旭嫌弃地“啧”了一声,“养你又不是当保姆,家务会有人过来做,你可真够闲的。” 许亦辰胡乱应了几声,心里乱成一团。 刚才是因为这个生气吗? 许亦辰想问,但又觉得是自作多情,还有些微妙的高兴。 “吃药了吗?”宋旭问。 许亦辰疑惑,“什么药?” 宋旭眼神不善,“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许亦辰很不好意思,“确实不太记得,只想的起昨晚喝多了。” 宋旭骂了一声。 宋少爷悉心照顾人一晚上,当事人却完全没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