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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逸呈,”景随垂着眼眸,其中光影摇曳,“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可怜的,需要你来拯救。” 视线甫一碰到景随沾湿的眼睛,尧逸呈就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敏锐的思维尽数断裂,心头被什么猛地穿刺进去,要让他疼要他的命。 他好久才反应过来,情绪突兀地炸开来让他几乎有些生气了:“景随,我从没那么想你。” 尧逸呈顿了下,屡次想要做些什么。他想掏心掏肺说些真心话,好听的话也成,至少让景随别再摆出那样的神情,让他都无法组织语言。 他也想掰起景随的下巴,让他看自己,看清楚他怎么会有理由去那样看不起景随? 但是他挖心挠干、百转回肠只掏出一堆金融术语,和在谈判桌上扎对手心窝的冷言冷语,根本没有哪个是动听的是能准确表达他意思的。 景随眼眶不自觉湿润后快速眨了几下风干,继续摆出冷酷嘲讽的姿态,问道:“既然他们回来了,那违约金要付多少?” 尧逸呈茫然而又恼恨,怎么到这时候他们说话还是像商务谈判一样。 他越发谨慎地温声道:“没有违约金,他们走是自愿,只是回来后我就不再给钱了。” 景随点头:“你一共给过他们多少钱?” 尧逸呈飞快道:“不用还。” 景随眸色暗沉地盯着他,眼里酝酿着什么情绪却始终不表达出来,尧逸呈正襟危坐,仔细研读,手放在桌面上紧张地等待发话,眉头也没有松开,明显很不擅长处理现在的局面。 景随没瞧他多久,低头合住眼睛,沉沉发笑:“你这么说,是想要我在你面前更抬不起头来么?” 尧逸呈继续愣着。 他出神地望着眼前的场景,忽然有什么记忆从遥远的深处冒出头来—— “你为什么害怕?” 我做错事。 ……逻辑? 做错事,老板会生气,老板生气后我可能会迎来自己承受不了后果,所以我害怕。” 尧逸呈想:……是的,我现在感觉到害怕。当时我这么想的?对了,我想: “我有什么承受不了的。” 我有什么承受不了的? —— 我受不了景随难过,他都哭了。 脑中的回忆还在继续: “可课程无聊睡着很正常,为什么是错? 我们拿钱干事,让老板不满意就是错。 你就不能理直气壮一点说自己没错? 可是判断权在老板那里,我睡觉老板满意吗?高兴吗? 老板,因为我们不平等,我感觉自己低于你,所以我才会觉得自己有错,才会在犯错后感到害怕。这个世界讲道理,但人的感觉是不讲道理的,它很本能很直白。” 可是父母就是不好,推开他们有什么错? 让景随痛苦就是错。 尧逸呈,你就不能理直气壮一点说自己没错么? 可是判断权在景随那里,景随确实被我伤害了。 因为……我们的感情不对等,我……爱景随,我犯错了,我感到害怕…… 这个世界讲道理,但是我的感情不讲,我感同身受地悲伤。 “嗯……”出神的尧逸呈忽然抬手捂住自己的心脏。 好疼。 “景哥,”他看向景随,“对不起。” 景随低着头站起身。 “可以原谅我吗?” 回应他的是一声清脆的门响。 --- 石隽巧大闹悦来饭店的新闻,在女主角被带到警察局教育后没再产出新料,但也持续火热了几个小时。 期间无论景随还是星线传媒都没有出来表态申明。 但就因为这样,更多人认为事情是实锤了。 毕竟如果真的不是谁想被扣这一盆子屎?还不得紧赶慢赶出来澄清?这么久没发话,大约就是默认了。 在下午四点多,参与调查的警方因为此时关注度较高,就公开发表了调查结果。 文章说,石女士在被带到警局后情绪仍很激动,但很快其家人赶来,向警方和饭店工作人员诚恳道歉,表示会尽全力赔付悦来饭店的损失,经过民警调解,双方现已和解。 经过认定,石女士涉嫌扰乱公共秩序,但其认错态度良好,且已和矛盾方和解,所以经讨论根据相关法律法规,现处罚石女士两百元罚款,敦促其对悦来进行赔付,于本日下午就让其归家。 警方的通告一出,网友的情绪总算得到了平复,虽然仍对石隽巧的横行霸道颇有微词,但既然当事人都已经不追究,他们也不再说的太难听,当然也有不少人觉得处罚太轻,应该拘留十天八天什么的。 正在这时,悦来大饭店东家,某房地产公司少东申裕站出来发文道,此次事件并未造成悦来饭店多大损失,所以无需石女士赔付,并且因为占用公共资源向社会致歉。 悦来饭店的文章很短,但是简洁有力,很多不认识悦来的人也不禁赞叹它背后的东家有气度,尤其是与某石姓女士形成鲜明对比。 大家对石隽巧的否定态度还是很强烈,但这场纠纷官面上已经基本结束,所以他们的目光从纠纷本身,跳到了涉世人员生平,所有人都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什么样的教育、什么样的家庭才能教养出她这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