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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多怒放的蓝紫色渐变的花正在迎风摇摆,重瓣层层叠叠,是原始森林里不可多见的美丽。 看着看着,柏雾就仿佛被这朵花吸进去了一样。 瑰丽的、梦幻的,带着致命的美感。 裴临溪皱眉察觉到柏雾的异常,按住阮闵钰示意他别紧张。 裴临溪低声喝道:“柏雾,柏雾,别被它的幻觉迷住了!” 但是柏雾全身心都被这朵花带走,五感都和外界隔绝。 裴临溪紧紧捂住阮闵钰的双眼,用脚尖踢起一块表面尖锐的石块,手腕蓄力砸向柏雾的胸前。 但柏雾还是无动于衷。 裴临溪从补给包中拿出火柴,擦燃就要扔向那朵花。 在这个大森林里,一旦有火星,很快干燥的地方就会燃烧起来。 若是风向不对,可能裴临溪阮闵钰他们就会丧身火海。 裴临溪犹豫片刻,只听到一个怯懦的声音从花后面传来。 “别烧!” 一个样貌秀丽的男孩窸窸窣窣地钻了出来,脸上不仅有污泥,还带着好几道树枝剐蹭的血痕。 他身上还穿着米校的校服,只是衣服穿得扣子不对口眼,像是慌乱到没认真穿好的样子。 他一个人对面前裴临溪等人,已经预料到自己藏了这么久还是要被淘汰的下场。 男孩瑟瑟发抖地说:“我把徽章给你们,你们别用武器。” 裴临溪把阮闵钰护在身后,冷着脸对他说:“这花是你的?收起来再说话。” 那男孩被裴临溪的态度凶到了,瑟缩了一下说:“你们只要不盯着它看半分钟以上就没事的。” 说完他就用旁边树木的大片叶子把花遮住。 阮闵钰看他声音软态度好,从裴临溪身后探出头问:“你是怎么了?在这里放这个花是为了自保吗?” 男孩点点头,怯生生地说:“我和我伙伴走散了,偶然发现这花可以自保,我就用它来隐藏自己,不小心迷到你朋友,我也很抱歉……” 但是他看到裴临溪胸前的猎人徽章,还是心里害怕,站在远处不敢靠近。 阮闵钰点点头,笑着和他说:“没关系的,他不会伤你,我们也不要你的狐狸徽章。” 男孩将信将疑,直到阮闵钰走出去给男孩看他自己的狐狸徽章后,男孩才慢慢放下疑心。 “我叫阮闵钰,是兰达军校来交流参加活动的,你呢?” 男孩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叫北茶。” 阮闵钰重复一遍:“北茶?” 男孩点点头,对着阮闵钰露出一个羞怯的笑容。 裴临溪皱眉,但是阮闵钰已经先走一步,靠近北茶。 阮闵钰对着北茶伸出手,温声说:“你别担心,他们虽然都是猎人,但是都不伤害你的。” 北茶慢慢地递出手,被阮闵钰紧紧握住。 阮闵钰的手不大,但是让北茶感觉特别温暖和安心。 裴临溪沉默,看来他的队伍又扩大了。 柏雾猛地从幻觉里出来,倒吸了一大口凉气。 “这花好看是好看,但是好危险——你是谁?” 北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我只是想自保。” 柏雾凝神看了北茶一会,皱起眉头说:“你是米维军校的学生吗?为什么连校徽都会戴反?” 北茶被柏雾生硬的语气吓得脸色一白,声音更细不可闻了,“我、我太害怕了……” 说着眼眶里都有泪水在打转了。 阮闵钰总觉得北茶和他很像,都比普通军校生弱,看起来也娇小一些。 所以柏雾和北茶这样说话,阮闵钰就有些生气,走上前拉住北茶的手,转头和柏雾说:“你别这么凶呀,他都这样了,校徽还能带着就不错了。” 柏雾撇嘴求情:“不是的阮宝,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柏雾用审视的眼光重新打量一番北茶,更觉得不对劲,他眯着眼仔细打量,北茶低着头都不敢和别人对视,被阮闵钰握着的手心冰凉。 柏雾:“你到河边把脸洗干净,我在学校里从没见过你。” 北茶双目含泪,看了一眼阮闵钰。 阮闵钰小声说:“洗下脸就能证明了,去吧。” 北茶弱弱地点点头,自己走向河边。 看着北茶走路的姿势,阮闵钰感觉北茶应该很久没有好好休息。 “殿下……”裴临溪的声音带着些许幽怨和委屈,他伸出手勾住阮闵钰的小指,说:“您不是说了喜欢我这种肤色。” 阮闵钰眨眨眼:“是啊。” “可是您到现在都一直看着北茶,您其实还是喜欢白皮肤的吧?” “不会啊,我只是觉得他很可怜,一个人落单了,藏在树林里一定很害怕。” 裴临溪抿唇,“那好吧,我知道了。” “不高兴啦?”阮闵钰摇了摇裴临溪的手,抬头笑着和裴临溪对视说:“这么大个人,还要和我撒娇吗?” “殿下看别人,我不愿意。”裴临溪再一次让出巨大让步,沉重地说:“殿下又欠我二十次。” 阮闵钰愣住,裴临溪摸摸下巴,勉为其难地改口道:“那就十次吧。” 阮闵钰在心里做了一个快速计算…… 九十九加二十再加十,一百三十九次标记,阮闵钰彻底呆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