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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去吧,此事你让黄泉司主回奏给冥王,天帝陛下已经亲自前去处理。无论是何种方式或何种结果,若冥王殿下还尊天帝陛下为六界共主,此事到此为止,别再忘议。之后他曾提的三十万功德自当奉上。” 黄泉冥海中,但见一条矫龙的身影不断在冥海之中穿梭,无数透明的魂魄嚎叫着四下逃逸,滚滚起伏的魂魄在绿色的尸气当中便如同翻滚不止的滔天大浪,某处被扯的撕裂见底,现出黑色的淤泥骸骨,某处又被挤的数丈之高,一片混乱不堪。 而数百个摆渡鬼差则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岸边,惊恐而又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真的是龙族,但龙族一脉不是永世不得出四海洲么? 萧仲渊以手扶额,这些时日忙着熟悉天界事务,忘了这混世魔王不依不饶的性子,只怕北辰又会挑动着各路神官来做文章。掌中灵力绽放,先解了鬼差的绑缚。 看着一袭白衣胜雪的萧仲渊从天而降,眉间有山河,朗目有星辰,恍若谪仙,风姿仪容更胜从前。君扶回复人身,呆呆地立在冥海之中,不可思议地看着原本已“灰飞烟灭”的爱人,喃喃道:“阿……渊?” “傻子。”萧仲渊飞身上前,右手抱住君扶的腰,带他离开了黄泉冥海。 春日的阳光正好,山花烂漫,万物复苏,便是连风都是香甜的。 君扶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着萧仲渊,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最后一把紧紧抱住了他,如同一个傻子般雀跃着:“阿渊,是你,真的是你,你没死!你真的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萧仲渊回抱住他,略有嗔怒:“我若真过不了天劫,便是灰飞烟灭,哪还有三魂去往冥界六道轮回?你不管不顾地去把冥界搅了个底朝天,就不怕冥王降罪?” 君扶抚着他的脸庞,有着失而复得的无比珍惜,便如同捧着自己的心肝血rou。 “我一时哪想得了那么多,冥界找不着我就打算杀上九重天,上穷碧落下黄泉,我总要寻到你。” 萧仲渊眼尾一红,有些酸涩,千言万语堵在心口,半晌只回了一句话:“真是个傻子……” 后面的话却已被柔软火热的唇舌堵在了口中,似乎只有这样的亲密接触,才能真切感受到面前之人是真实的,而不是每每从梦魇中醒来时那眼前的虚无。 如今他已是天界帝君,岂能在野外做这般事情,萧仲渊好不容易从他八爪鱼一般缠绕的怀中挣脱开来,本来端正的衣裳却已经被扒拉地凌乱不堪,敞开的衣襟中露出一截春色。 “你还是这般任性胡来。我如今已是神族,怎能在野外做出这样的事情,这四下虽没有人,但那些蛇虫鼠蚁以后修成了妖,会不会乱说……”面皮子薄的帝君在□□勃发之际,竟还能想的如此长远周全。 只是帝君的一番忧思还未说完,君扶搂着他,一阵天旋地转,被压在了宽大的床上,身下是丝滑的锦衾,场景瞬移,竟是回到了某处寝宫之中。 君扶将他身上衣物褪去,亲吻着他的耳垂,低声笑道:“你这面皮子薄的性子倒是从来未改。那在这里可就不胡来了吧。” 看着青年俊朗眉眼,眼底深处流淌着如凤凰花开般的热烈,萧仲渊伸手触上那片灼热,主动迎了上去:“嗯,你倒是孺子可教,那便好好赏你。” 春天,确实是个万物生长的好季节。 当暮霭深深,月华初上之时,萧仲渊枕在君扶的臂间,伸手抚着他手腕上那与自己一样的的镜像标记:“所以你一早就知道你才是我的应劫之人,和初尘一起设下了这个局。” 君扶苦笑了一声:“如今想来,是我更傻,竟以为这样做就能破你的天劫,伤你又何尝不是伤的我自己,每每对你说着那些凉薄至斯话,我怕你信,又怕你不信。” 君扶摩挲了一阵手上的标记,温柔道:“只要这标记不消失,就代表你心里还有我,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这标记是骗不了人的。所以我每次看见它,心中都是又喜又怕,喜的是你并未放弃我,怕的是你过不了天劫。” 萧仲渊忽然觉得很羞耻,那岂非自己更吃亏些。你的心意是真是假无从辨别,我却如同赤身在你面前,连一块遮羞布都没有。不行,以后定要寻个法子将这标记抹去才行。 “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竟连我都骗过了。”君扶细细回想着往昔的情景,觉得萧仲渊在自己面前那些失望愤怒的神情都不似作假,若非这标记还在,他几乎都要信了。 萧仲渊微阖了目,懒懒道:“你们杜撰那花娘之事时,我本就存疑。而之后你若真有心帮我渡过天劫,又怎会在虞美人半道将我掳走,此后桩桩更是做的刻意,我便隐隐猜到和天劫有关。” 君扶轻笑了一声道:“虞美人中,我半道将你掳走,是不想你被那花娘占了便宜。”伸手在他腰侧滑过:“你只能是本王的人。” 萧仲渊回身不甘示弱地掐着他的下颌,抬眸道:“那你也只能是本座的人,天临皇朝未来的皇将是历代世俗皇朝中唯一一个散尽六宫的帝王。” 君扶握住他的手腕,打圈抚摸着那细致的肌肤纹理,叹道:“神官大人还真是心狠,原来我君家天下五代而亡的箴言竟是因着你打翻了醋坛子。” 萧仲渊轻哼了一声,继续道:“我和阿清说我将回昆仑墟或者回东极大荒找我师尊,便是不想你来寻我。但你之后又怎会寻到忘归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