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历史小说 - 美人多疾在线阅读 - 第3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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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根本没等金陵九的反应,像是落荒而逃。

    穆娇一言不发,若有所思地盯着门口。

    金陵九曲指扣了扣桌子,叹了口气:“从小师父只教你武艺,我们又都是男子,没个能陪你说说话的姐妹,女儿家便是有了心事,也没地方可以说。”

    穆娇摇摇头:“没有,爹爹和师兄对我都很好。”

    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还是决定将姜玉楼当成爹爹来对待。

    穆娇向来懂事,打小就知道照顾金陵九,故而他也很疼宠这个师妹:“对你好,但也不一定能做到没有疏漏,平常女儿家到了你这个年纪,就要议亲了,我们穆儿却连倾慕都不甚清楚。”

    穆娇张了张嘴,隐隐觉得他话里有话,打着哈哈:“师兄是嫌我啰嗦,想把我嫁出去吗?”

    金陵九淡淡地瞧了她一眼:“全天下的男儿都配不上你,你若是没有心仪之人,师兄自当保你一世荣华富贵。”

    穆娇对他情深义重,知道他在谋划什么后,还是决定帮助他,再加上穆老将军曾经的帮助,金陵九断然不会委屈了她。

    穆娇揪着腰带,她从小习武,穿纱裙不方便,便从来都是男子的衣服,远远看去,活似一个俊俏的少年郎:“师兄,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欢。”

    金陵九挑了挑眉。

    不知道是不是喜欢,意思就是,知道是哪个人?

    穆娇抓了抓头发:“之前在幽州城里,我……我和他闹了别扭,也不是闹别扭吧,他没生气,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是感觉他心情不好,我看着他也很想哭。”

    她在这时候,总算透出点女儿家的模样,说起烦恼时没头没尾的,好似娇嗔。

    金陵九无意去探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问了一句:“是左屏吗?”

    穆娇呆呆地看着他,脸上有些红,半晌,点点头:“师兄怎么知道的?”

    金陵九抬眼一扫,看到门口收回去的脚时,摇了摇头:“随口猜的。”

    穆娇点点头:“师兄向来神机妙算。”

    快到冬日了,金陵九手冷,扶着茶杯借了点暖气,轻笑:“神机妙算我可当不起,大家都说第一探花神机妙算。”

    穆娇满脑子都是少女心事,没过脑子,脱口而出:“反正你们是一家的,夫唱夫随,也当得起。”

    她说完一愣,抬眼看向金陵九,却见他眉目舒展,露出个温柔的笑:“也是,我沾他的光了。”

    穆娇心中微动,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什么是倾慕喜爱。

    左屏不想说,金陵九也无意插嘴,端看两人的缘分了。

    和穆娇聊了几句后,他就离开了。

    冬日太冷,一个人睡不合适,裴折不日到京,他该准备准备,上门去自荐枕席了。

    第134章

    探花郎回京当日,圣上亲自下旨慰问,以表重视,同时命太医院一众太医亲赴少师府,为探花郎看诊。

    百姓交口称赞,探花大人力挽幽州狂澜,圣上礼贤下士,一时间在京城传为一段佳话。

    送走太医之后,裴折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拿过搁在一旁的茶水,猛灌了几口。

    隔着层层叠叠的床帘,嗅到一点清淡的安神香气息,裴折揉了揉眉心,将绑在手腕上的丝怕解下来,随手扔在床头。

    悬丝诊脉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露脸,适合瞒天过海。

    天已经黑下来了,窗纸外透进乌凌凌的光,隐约能看到几颗星子。

    裴折把安神香熄了,打开窗,冷风裹着寒气涌进来,将室内的香气冲散。

    他深吸一口气,紧了紧衣服,将大开的窗户拉上一半,就这样端坐在窗前。

    没坐一会儿,服侍的人就端着熬好的药过来了,一看他开了窗,大惊失色:“公子,您的病还没好呢,开窗受寒怎么办?”

    裴折瞥了眼他手上端的药,嫌弃地皱起眉:“没事,搁那边吧。”

    他一路上没离开药,现下闻着药味就想吐。

    服侍的人为难道:“太医说得趁热喝。”

    裴折揉了揉眉心:“先搁着,我等下就喝,对了,你去找找有没有梅花冷香,最好是……算了,就这样吧,时辰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歇着去吧。”

    小厮拗不过他,放下药离开了。

    裴折躺的累了,懒得折腾,直接端起药碗,将冒着热气的药汁沿着微开的窗户倒了出去。

    风吹得房门吱呀作响,房间内的烛灯火焰晃了几下,直接熄灭了,屋内陷入黑暗之中,只有从窗口透进来的一点月光,在地上映出模糊的轮廓。

    裴折被吹得一哆嗦,连忙扔下碗,搓了搓手,兀自念叨了两声,将窗户关上。

    床帘堆积在一起,裴折刚准备撩开,猝不及防被一只手攥住了手腕,紧接着一股大力拽着他朝床上栽去。

    隐秘而幽深的梅花冷香扑了满脸,驱散了鼻腔中的浓苦药味,裴折紧绷起来的身体缓和下来,任由自己落进一个带着微凉气息的怀抱里。

    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一股胁迫感:“听闻探花郎病弱,我特来看望,不想竟发现了秘密,药也不吃,原来是在装病。”

    裴折懒懒地应了声:“怎么,你想把消息散布出去吗?”

    许是觉得太冷硬,他又补了一句:“药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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