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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行此道,永世不可反悔。” “他为往生魂,你为堕世鬼。” “本座且再问你一句,是否执意如此?” 前尘破碎,三千烦恼,羽化成茧。 破茧之际,犹记临别之言: “只求一人回头,无怨无悔......” * 天光微亮,初秋时节阴雨连绵。 林晚江被雨声唤醒,恍惚睁眼,发觉自己躺在地上。 房内一片狼藉,他身上却盖着锦被,不见旁人身影。 一阵血气萦绕鼻间,林晚江抬眸去看,怔愣在了原地。 墙壁之上,血污晕染成片,不见绯红徒留深褐。 地面遍布血印,不知何人在房内攀爬过,自床榻延伸自门廊。 背脊窜起寒意,林晚江毛骨悚然。 这房内光景,很像昨夜闹了厉鬼。 嘎吱一声,门扉轻启。 林晚江赫然起身,唤出长生神情戒备。 耳畔传来轻语:“师兄,我们该走了。” 林晚江抬眸,瞬间松了口气,缓缓坐到了地上。 段绝尘正站于门旁,逆着光瞧不见脸。 见林晚江怔了,抬手合上油纸伞,笑意温柔。 “师兄,走吧。” 又是一声轻语,少年缓步走来。 脚踏遍地血污,神情坚毅似过火海。 面庞渐渐清明,林晚江眸间一震。 这人又受伤了。 少年双颊惨白,一抹薄唇无血色,唇角血迹干涸。 朝下望去,脖颈之处印着指痕,胸膛之处衣襟微鼓。 林晚江心内猛跳,他不知是否同自己有关。 昨夜之事想了又想,记忆始终停留在开窗的那刻。 段绝尘不语,忽然蹙眉蹲下了身子。 缓缓敞开衣襟,漏出胸前渗血的纱带。 他轻声道:“师兄昨夜突然疯了,定要同阿尘双修。” “阿尘知师兄欲成婚,宁死不从,师兄便伤了我。” 指尖游移,划过颈间与胸膛。 眸间泛红神情委屈,用这动作,控诉林晚江罪行。 望向地面血痕,段绝尘又道: “阿尘被师兄强迫了,你将我摁在了桌案上。” “阿尘欲要逃离,又被你拖了回来,一次又一次。” 林晚江闻言,浑身皆在颤抖,头疼欲裂依旧想不出所以然。 细微感受,自己并未空掉身子,即刻反驳道: “我没有,莫要胡言!” 段绝尘浅笑,只是说道:“师兄尚未尽兴,便被阿尘打晕了。” 语必,扯了扯锦被:“虽说你这般对我,但我仍旧怕你着凉。” “更怕被人听到,有辱师兄清誉,主动设了绝灵阵。” 忽然上前,紧紧抱住林晚江的腰身,下颌抵在他肩胛。 在林晚江瞧不见的方位,少年笑容邪肆,忽而哽咽道: “昨夜并非阿尘不愿,只是想到师兄即将成亲,闹别扭而已。” “下次不会了,若师兄想,阿尘便会配合。” “即便你成亲后,仍可来找我。” “只需把我看做小倌,不必当人。” 这般隐忍说词,配上幽怨语调。 声声哽咽,声声控诉,似深闺怨妇。 林晚江抖的愈发厉害,但心内也确信了大半。 他自重生以后,也因一时疯魔伤过段绝尘几次。 许是这少年昨日说了什么,刺激到了他敏感的内心。 若说对段绝尘凌虐施暴,他疯魔之时应是做的出的。 只因前世,这人也是这般对待他的。 思及此处,林晚江一时语塞,只想快些离开此处。 待归去之后,定要去仁心峰寻楚长老,为自己瞧瞧这疯病。 房内一阵沉默,只闻低声啜泣,但少年眸间无泪。 想了又想,林晚江终是伸出手,轻拍这人背脊。 他安抚道:“师兄有疯病,昨夜并非本意。” “往后师兄不会再伤你,说到做到。” “若你心生委屈,师兄这就带走阿乔,你我此生不见。” 段绝尘闻言,猛的睁大双眼,双拳紧攥骨节泛白。 他颤声道:“阿尘不委屈,师兄你别走。” “即便要走,也成了亲再走。” 林晚江抿了抿唇,忽然问道:“为何?” 段绝尘垂下眸,抱的林晚江更紧了些,他哑声道: “师兄成婚时,我想看着你。” 林晚江闻言,怔愣半晌,一时分不清前尘现世。 ‘师兄,明日成婚时,我想看着你。’ ‘师兄成婚时,我想看着你。’ 记忆翻涌,少年的话在耳畔回荡。 同样的声线,反复交织,饶的人心神不宁。 忽而抬眸,林晚江苦笑,红着眼眶,柔声细语: “好,我答应你。” * 秋雨渐停,一路车马由东向西,奔赴天海三清。 元家出手阔绰,光是‘嫁妆’便拉了几辆马车。 还派了几个车夫,不想让几人路途劳累。 元忆锦与慕千同乘,林晚江与阿乔同坐。 北冥闻带着魏梓琪和段绝尘,上了一辆马车。 刚刚启程,段绝尘便跳出了马车,定要和林晚江一起。 林晚江心内有愧,只得让阿乔同他换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