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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来袭之时,若天海三清不挡在前头,何人能担当重任?” 眸间一冷:“死无可惧,退亦可耻。” 林晚江久久不语,心内生出羞愧。 第一仙门并非名头,那些地位与荣耀,皆因背负重责。 忽而抬眸,颤声道:“江儿错了。” 话音刚落,眼眶泛红,心头苦涩。 明知死路却不能退,千般思绪也不可说。 玉清风忽然抬手,轻轻摸着林晚江的发,就这般看了半晌,他才道: “江儿成亲吧,带着阿乔走的远远的,寻个地方好生过日子。” “阿尘也得归家,段家自会护他周全。” 他可涉险,可同师兄弟们拼死一战,但这群孩子尚年轻。 未等林晚江开口,玉清风又道:“江儿无需忧心,魔族尚未准备好,我们还有时间。” “为师已同掌门商议过,大战前夕会告知各峰门人,去留随意。” 林晚江暗暗握拳,他问道:“可知具体时日?” 玉清风摇了摇头,解释道:“萧公子只说,约莫三年。” “如今魔将们已出关,但巫卿实力再难恢复,且新任魔主尚年轻不足以服众。” 林晚江眸间一震,这一切又对上了。 段绝尘入了魔界三年,出来之后只用了两年,便收复了各仙门。 总共五年光景,人界换了天。 稳了稳呼吸,急忙问道:“新任魔主为何人?” 玉清风沉默半晌,忽而开口:“长安。” 语必,房内针落无声。 林晚江抬眸,玉清风正坐于阴影中,温润的眉眼暗淡无光。 瘦弱的肩胛轻颤,玉清风勉强一笑,他道: “所以说,江儿无需担心,长安不会这般做。” “他向来懂事乖巧,如今不过是被魔族迷了心智。” “待你成婚后,为师亲自去魔界,定会说服长安,将他带......” “师尊不可入魔界!” 话未说完,却被林晚江打断。 望向玉清风,师兄双眸充-血,呼吸越发沉重。 前世入魔的段绝尘,完全换了个人。 他不信晏长安会有多好,如今必然失了心性。 若玉清风此时前去,同羊入虎口,并无区别。 这一世皆乱了套,他甚至怀疑,晏长安会成为下一个段绝尘。 而玉清风,会成为他林晚江。 被困于方寸,日夜折磨羞辱,最终难逃一死。 而天海三清的命运,许是同前世一般,被疯魔的晏长安血洗。 但他不可说。 一为,重生之事太过荒谬,他也讲不清来龙去脉。 二为,他不想让师尊知晓,他同段绝尘的关系。 他怕玉清风无法接受,毕竟同为他座下弟子,又时常同塌而眠。 见林晚江这般激动,玉清风连忙安抚:“为.......为师不去,哪都不去!” 他知林晚江担心,只得先说个谎。 其实他动了这心思,也是为寻魔界之门。 数年来他们只知方位,却因此门久不开启,始终寻不到入口。 如今晏长安入了魔界,那扇门附近定会留下细枝末节。 且巫卿主动让位,应是知晓自己实力不似当年,有意扶持巫家血脉。 只要将晏长安带回,魔主尚无好人选,巫卿只得自己上位。 到时,仙门可趁魔族薄弱之际,先下手为强。 林晚江闻言,只是一直望着他,又开了口:“师尊说了谎。” 他太了解玉清风了,只要这人开始紧张,很容易说不清话。 见玉清风眸间闪躲,林晚江又道:“若师尊执意如此,江儿陪您去。” 为了师尊,他不畏刀山火海,只畏不能伴其左右。 玉清风眸间轻颤,望向林晚江,眼尾有些红。 但他不愿这人涉险,极力平复心绪,忽而一笑: “怎会是为师自己去?掌门也会去,江儿还有何不放心?” 他又说了谎,晏关山的身体,早已不允许远行。 众长老皆知晓,心照不宣而已。 林晚江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 晏关山修为强悍,且为晏长安的父亲。 若有他在,玉清风去何处都不必担心。 揉了揉泛红的眼眶,忽然抱住玉清风,林晚江低喃道: “那师尊归来后,定要传音给江儿。” “到时我带着阿乔归来,接您去我们那小住一阵子。” 若他正式离开天海三清,便要除了内门弟子的契印。 此生不可再用传音符,只能等玉清风传音。 这也为门内规矩,何人皆不得例外。 玉清风拍了拍他的背脊,柔声道:“好,江儿且放心成婚,明日为师亲自准备。” 嗅到熟悉的檀香,林晚江的眼眶愈发湿润。 他低声道:“若魔族来袭,江儿定会同天海三清共进退。” 最坏无非一死,反正他活了两世,够本了。 这一世无人囚他,他可为山门出力,可与师尊和同门并肩,可守护天下苍生。 脑中忽然忆起前世,他初入山门之时。 师尊一袭莹白,站于山门前,指向高悬的牌匾,告知他此为何处。 晨光投射而下,映照男人一如神明,周身蕴出温暖光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