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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熟悉的冰霄花特有的洌香,不知道是季寒自己身上带的还是季寒刚刚品食的那带的。 沈约正想要挣脱,季寒猛地抓住他的双手悬过头上方,沈约手足无措地看着季寒。 季寒的话也是绵密的、虽然没有特别的激动,但是还是有一些隐隐流露出来的真情实感的想念:“杳杳么?” “之前娇气得喝醉酒都要我抱,现在却生疏如此,杳杳连这一个名字都不让我叫了?” ??! 沈约的心以一种从来未有过的频率跳着,就像有着一千只蜘蛛在他心上扎扎实实地走过,又像是忽然有一片冰落在温热的心上,反差与刺激,乖乖与叛逆。 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但是沈约看季寒的神情不像是在骗人。 距离太近,沈约甚至可以听到那跳动频繁的声音。 季寒,他在回忆。他在尝试。 他在尝试唤醒忘记了自己的爱人。 沈约心头一动,忽然想:难怪之前自己会把自己的小名告诉这人了。 沈约一向张牙舞爪的小嚣张脾气收敛地一丝脾气都没有。 沈约抬头认真道:“薄山,对不起。” “我忘记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包括我们之前的事情。我说过我会好好对你的,我一定会做到的。我......我毕竟遗忘了太多东西,现在一下子让我恢复到和以前一样,对我有些难度......” 季寒眉眼弯弯,眸子清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沈约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坚定说道:“但是......给我一点时间,我想我会想起你的。” 真是个小善人。 好像想到了什么,季寒语气忽然变冷了几许:“只是想起?” 沈约顿默不语。 沈约的手被束缚得有一些疼痛,没有忍住,眉头蹙得很紧。 季寒放缓了语气,道:“怎么了?” 沈约目光落在自己已经擦红的手腕上。 沈约道:“能不能......放开我的手。” 季寒闻言手上的力道轻了许多,从一边的抽屉里拿出药来。 “来,我帮你上药。” 沈约连忙摆手:“不用了。“ 但是怎么可能拗得过季寒的力气呢。 沈约觉得那药清清凉凉,季寒的手劲不小,但是处理起来小心翼翼,沈约微微低眼。 有些东西涣然冰释。 忽然,沈约觉得自己手心好像有些凉冽,发现季寒在他的手心落下一个冰凉的吻,却在沈约五感间烧得火热。 那个吻,好像一种安慰,不带一丝情.欲意味。 像是孤寒过许多年,终于被太阳轻吻的寒冰一样,那阳光很轻,却轻轻巧巧地破碎了层层叠叠的心防,穿透那厚厚的冰叶,在世人面前的就只剩下七彩的倒影。 沈约有些发愣。 没有敢去看季寒的眼睛,沈约赶紧放开季寒,匆忙跑下床,脸就好像能够煮熟的鸡蛋:“......好了,你快点叫人给我收拾房间吧。” 季寒回了神,莞尔道:“好。我这就叫人带你去厢房。” 沈约虽然有一点点认床,但好在季寒府上的厢房的床榻舒软得过分,沈约睡得倒是挺舒服的。 沈约醒的很早,甩开那些个惹乱自己的思绪,赶紧往府上赶。甚至连亲自和季寒说话的勇气都没有,沈约一想起自己手心上那个冰凉的吻。 叶霜雪正在用食,看到沈约进来,第一句话竟然是:“儿啊,怎么这么早就回家了?” “啊?”沈约还在想着怎么和母亲解释,没想母亲直接来这一问,倒是有一些措手不及。 叶霜雪温和道:“你昨日不是和季大人一起在预备今日琼林宴事宜么?昨日人定了,季大人身边的下人还跑过来知会我。” 没想到,沈约心中一暖,道:“琼林宴主要是礼部侍郎接手,孩儿和季少傅不过是携同整理些琼林宴上要用的典籍罢了。担心母亲,孩儿便先回来了。” 叶霜雪想到什么,叹了口气道:“傻孩子,母亲没有什么想不开的,母亲一切都好。你jiejie听到这件事已经在往落京赶回来了,有均泽那孩子求情,你父亲也会没事的。” 主要当然是太后已经允诺了什么。 从今天早上起,季寒公事繁多,因为季寒不仅仅是太子少傅,还有着礼部侍郎的实职,琼林宴这种级别的文人宴更是重头戏,季寒也肯定要盯着。 沈约其实还有很多想问季寒的,却不好打扰他。 拿了几卷书册,便一个人在翰墨书阁看了许久,沈约心一直都很容易静下来,但是这一天也不知道是因为琼林宴的事情还是什么,沈约脑海中一直是昨天手心中那个冰凉的吻。 沈约有时候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沈约自认已经不记得那段纨绔的过去,而饱读圣贤书的他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对曾经的爱人始乱终弃。 父亲出事,季寒明明毫无干系,不需要冒着被遁叶猜忌的风险来帮自己查这件事。 就算是对外人心防再硬,也觉得季寒对自己的情意不想是伪装出来的。 但是,若是自己真的喜欢季寒,却为何会对季寒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像是被抹了去一样呢? 若是自己不喜欢季寒吧,沈约也隐隐约约有些预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