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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约像被顺毛的小猫,一下子就变得乖巧了许多,季寒心底生出几分不可告人的隐秘的渴I望来,只是很快就被季寒压了下去。 “杜笙死了。”季寒道,“他的死,对于沈长耀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对于你来说,却不是一件好事。” 杜笙死的实在是地点太不应该了,好死不死竟然死在接待青州王和景明侯府小侯爷的宴会之上,偏偏这两者和沈长耀沾亲带故,于危险的一面来说,沈长耀的嫌疑反而加大了,但是于好的一面来说,这未曾不是顺藤摸瓜把那个幕后之人挖出来的转机。 “薄山,”沈约将自己的一点点小心思隐秘于一个字上,“我这次查到了东西。是和孙首辅有关的。” 季寒挑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沈约道:“杜笙的情人,便是南月馆的馆主慕音。只是慕音来自这陵比的有善堂,明面上是由杜笙经营的一个慈善堂,专门用来收留无家可归、无父无母的孩子,暗地里却是干着将这些孩子培养成玩物送给高位的勾当。” 季寒颔首:“这样子的话,无论杜笙背后是谁,是不是诬陷,只要这件事被捅了出去,杜笙对沈长耀的折子,无论是郑隐,还是文武百官,那上面的一个字都是不可信的。” 沈约点点头,有些安慰了似的,继续道:“我去南月馆寻慕音,本以为他只是南月馆的寻常小倌,没想到他是一馆之主,着实是有些意外。他的院子在城郊,是拉着马车去的,虽然我和奚盐看不到外面的风景,但是车齿间本来并没有毛草,我们下车之时却是有了许多,竹叶也沾上了车帘子。” 季寒沉吟片刻,道:“寒山之地,向来多山,陵比与之交领,这也不意外。” “只是寒山的竹子,向来与别的地方不同,”沈约道,“那竹子闻着有些许清苦。” 季寒难得的露出了意外的神情,让沈约很有成就感。 沈约继续道:“慕音受杜笙束缚多年,暗中也收集了许多杜笙以有善堂为名向各官员送人的证据。” 季寒抬眸道:“慕音为什么要帮我们?” 这个“我们”听得沈约心微微沾染上愉悦的情感,沈约飞快地压下莫名其妙的思绪,说话也磕磕绊绊:“慕音也想将这些公之于众吧。” 季寒忽然靠近沈约,抬起薄薄的眼皮,那双清冽的眼眸含着笑意:“说实话。” 沈约呼吸一滞。 没想到这人竟然直接看透他的犹豫与迟疑。 沈约道:“我说了,你能把这些都和许均泽说吗?” 季寒知道沈约说的,青州王却是未必会入心,不过沈约的眼睛告诉他:他很想解决这件案子,让他父亲安然无恙。季寒本来想好的一切,再次重新被打乱了。 看到季寒点头,沈约才开口道:“慕音在说谎。” “理由?”季寒道。 “第一,慕音院子虽然远,但是胜在幽静,我刚刚去的时候,慕音在练字,他练字可能更加喜欢周围是黑暗的状态,所以他把窗子挡住了光,而他用来照明的,不是寻常一般人用的蜡烛,而是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我去拿他夹着信封的书,那书是酒名先生的《无果愿》。”沈约道。 季寒看着他。 沈约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语气带着笑意:“是啊,我忘记了,你是不看这些闲书的。《无果愿》是酒名先生发行量最少的一本书,但是也是最珍贵的一本书,因为他是酒名先生的早年之作,在读者之间已经可谓算的上有市无价,有钱也买不到。但是我看那本《无果愿》扉页上写着买书的时间实在杜笙死前的两天。就连他书柜上的其他书要不是典藏珍品,甚至有些是孤本。由此可见,慕音的生活里用度极为奢侈,而慕音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可见杜笙对慕音是极好的。” 季寒道:“那如果是慕音用自己的积蓄购置的呢?” 沈约道:“你不理解。但凡是青楼南风馆,背后是有主人的,所谓的馆主楼主,能分到的一杯羹可谓是少之又少。而《无果愿》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季寒语气低沉:“我不理解?你为什么那么了解呢?” 沈约被问的一蒙。 是啊,为什么自己会怎么自然而然地就脱口而出了呢?可见是自己之前的记忆在作祟。 沈约赶紧转移话题:“重点是杜笙对慕音很上心。而慕音身上的伤虽然看着很可怕,但是我仔细看过了,那些伤的趋势普遍是向前的,而且被呵护的也很好,可见制造这些伤的人是很小心翼翼地对待这些伤口的。” 季寒忽然问道:“伤口?” 沈约忽然觉得自己是傻了,季寒也没有去看到慕音,自己说的伤口季寒又哪里知道。 沈约想起那些伤的来历,又莫名其妙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慕音是杜笙的情人,你懂的吧?” 季寒闻言,抬头看了看沈约,发现沈约的耳朵已经红透了,眼眸越发低沉,忽然猝不及防地问了什么:“这些接受不了吗?” “啊?”沈约意识到季寒说的是什么,整个耳朵都烫开了,脑子被蒸熟了一样:“可是,那不是普通的......”那不是普通的情I事啊。 忽然明白季寒说的是什么,沈约猛地去看季寒。 季寒眼里看不清的情绪,但是就这样直直地看着沈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