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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梦见谁了?” 显然林焉听见了他喊出口的梦话。 “怎么,你的秘境还来不得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没来由化解了梦境给施天青带来的心慌。 “旁人来不得,三殿下随意来,”施天青从背后抱住他,那个梦让他无端感受到一点不安,然而花烛夜后的大脑,除了情话什么也容不下。 林焉的动作停滞了一瞬,忽然从腰间扯出一样东西向后抛给施天青。 “这不是你总戴着的沉香木牌?” 林焉略侧了侧脸,忽然道:“昨晚……那不代表什么。” 施天青的指尖不易察觉地僵了僵,他卸去眼里一闪而过的暗,抬眼对上林焉的目光,其中仍是戏谑。 “这是什么意思?”施天青举起那木牌,“定情信物啊?” 林焉避开了他的目光,“是个追踪法器,香味儿一旦沾在人身上,他到过什么地方,都能在木牌上显示出来,”他顿了顿道:“就算作是……” “嫖资。”林焉眼观鼻鼻观心地开口。 “明白了,”施天青不动声色地抿去唇边的情绪,却在转瞬间又化为波澜不惊的笑意,仿佛方才的怔愣只是错觉。 “那我可就收下了。” 环抱的姿势能让他恰好看清林焉的后颈,他把木牌戴在腰间,贴在林焉的脖颈上吹了口气,“三殿下实在是阔绰,先是元阳,再是法器。” “你怎知——” “我诈你的,”施天青被逗笑了,“不过现在我知道了。” 林焉蹭地站起来,却被施天青一把拉住衣角,“阿焉,你看我。” “不看。” “阿焉,看看我。”他像是耍赖皮的小孩儿。 林焉不耐烦地回过身来,“要说什么便说吧。” “你不亏,”施天青定定地看向他,“我也一样。” 一抹诧异浮现在林焉的眼底,施天青却松开手,轻飘飘道:“守身如玉几千年的蛇妖,不知道在你心里能值几分钱,况且……我还那么爱你。” 无声的沉默蔓延开来,林焉终于开了口:“出去吧。”他把施天青散落在地的衣衫拾起来丢到他身上。 施天青两手一瘫,“我要你给我穿。” 林焉看着他耍赖,半晌,叹了口气,将衣服捡起来,披在施天青的身上。 柔软的系带与微凉的指尖交缠,心照不宣的缠绵总叫人心猿意马。 林焉自至至终都是垂着眼,直到他替他穿好了衣裳松开手,才抬眼看向他。 而后,他极轻极轻地碰了碰施天青殷红的唇。 “现在你是清醒的,对吗?”施天青猛然将刚刚抽离开的手握进手中。 回答他的是林焉不带什么感情的催促,“我们该走了。” 他并未挣脱开他的手。 “好。” 施天青猝不及防将他环在怀中,手掌微微抬起,两人骤然上升,闯进幽黑的水境之中,视野蓦地变黑,林焉下意识闭上眼,施天青将他箍得更紧,手掌扣住了他的后脑。 林焉想挣脱,却被施天青拦住,“昨日郎君可是抱着我不松手,怎的今日便换了一副嘴脸。” 林焉横了他一眼还想挣开,却不料施天青忽然收了那张戏谑的脸,死死地将他揉进怀里,末了,低下头深深地埋在他的颈窝之间。 “让我再抱抱你。” 两人在无边无际的幽蓝深水之中缓缓上浮,林焉松开了手,任由施天青的温度传到他的周身。 “阿焉,”脱离水面的一瞬,施天青垂下眼,极轻极轻地叹了一口气,“往后每一日,你都要如今日一般……永远不要相信我。” 林焉稳稳立于花海之上,施天青已经得体地松开了手。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他明知故问。 施天青笑了笑,却被一声无比雄浑响亮的“殿下”打断了。 林焉猛地抬眼,才发觉无数天兵天将围绕在他所站秘境的周围,孔就双手抱拳道:“您总算出来了!” “你们……在这儿多久了?”林焉少见的露出了几分窘迫的神色。 孔就看了一眼林焉,又看了一眼施天青,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同寻常,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一板一眼汇报道: “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落川君羁押在天牢之中,上书亦已呈递给陛下,殿下消失太久,属下不放心,便循着您给的追踪法器找到了您的位置,却找不到秘境的进入方式,因而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先前他担心与落川君缠斗时会转移到别的地方,因此特地给了孔就一张追踪符,让他召集完紫霄军后能及时赶来支援,万万没想到……林焉不动声色地抽了抽眼角,施天青恰到贴在他耳后道:“放心,这秘境能隔绝一切声响。” 林焉剜了他一眼,后者摸了摸鼻子,默默往后退了几步。 “我没事了,回去吧。”他对孔就道。 “殿下,还有一事,”孔就从怀中掏出一封绢布,“青霭将军听令——” 施天青意料之中地单膝跪地。 孔就打开绢布,字正腔圆道:“天帝有旨,请青霭君即刻回白玉京亲自觐见。” 他言罢将绢布双手递与施天青,小声道:“孔就自打进白玉京以来,虽从未见过将军,也听过将军不少威名,从前不知施先生您便是青霭,昨日兵荒马乱亦来不及与将军寒暄,还望将军面见天帝后能与我闲谈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