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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口气:“我他妈有病吧,居然会觉得江疏雨喜欢过我……” 按理说就算是喜欢,江疏雨也一定喜欢的是现在的步久留,而不是常常为了一己私欲而强迫他去哪里吃什么的谢炀。 铅华池小亭中,灯光大亮,江疏雨在周围放了个保温的小结界,和江淼淼坐在其中等他,暖气将积雪融化,一大帮子鸡鸭鹅狗等物聚在一处取暖,不知为何,谢炀竟从中觉出点“房畜齐全,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意思。 直到他“儿子”说:“坐下吃饭啊!你个新来的,好意思让我们就这么等着?” 谢炀三两步过去坐下,回怼他:“师尊还没说话呢,用得着你催?” 他现在不大敢看江疏雨,怕一抬头就对上什么“情深意切”,这都怪那个女孩! “爹爹,你看他唔……”江淼淼刚开口,就被人拿炖萝卜塞了满嘴。 江疏雨拿起筷子,平淡地下令:“吃吧。” 谢炀就着江淼淼怨气满满的目光,上来就夹了一大块鱼rou,刚一放进嘴里,表情紧跟着就变了。 这是……这不会是江疏雨做的饭吧…… 实在是太……呕…… 咸辣腥苦各种滋味混于口中乱作一团,像是江疏雨亲自拿着刀在他嘴里先虐后杀,那鱼不甘的冤魂正死死抠着他的上颚。 要不是一整天都滴米未占,他这会一定都吐出来了。 不是说江疏雨会做饭了吗? 这叫会做? 谢炀怜悯地看了江淼淼一眼:“真不知道孩子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像是毫无知觉,江淼淼一筷接着一筷,端端坐着,腰都没弯一下。 难怪上次做那么甜的东西他都能下咽去, “敢情这孩子的味觉早就费了……” 萝卜白菜死的冤枉,吃谢炀又实在吞不下去,他悄悄沾了筷子鱼汤给花花,狸花猫闻了闻,扭头找了个土堆刨坑去了…… 谢炀:“……” 江疏雨道:“怎么不吃?” 他停下动作,黄色光影将他的眉锁的更深,那模样就好像是在问:“我做的不好吃吗?你为什么不吃?你知道我废了多大功夫吗?堂堂仙师给你做饭你敢不吃?给我吃!” 谢炀眼角一跳:“好,我吃……” 可恶,别让本君找到做饭的机会…… 江疏雨展平眉头,虽还是那般冷淡的表情,却伸手把放在一旁的点心往谢炀这儿推了推,简洁而明了地说:“糖糕。” 金黄的点心在一堆黑暗料理间闪诱人的光,谢炀手一顿——谢炀喜欢吃甜食,特别是糖糕,从前每每下山,总要带许多回来。 这江疏雨是知道的。 难不成现在……是在试探他? “他知道我就是谢炀了吗?” “那为什么不杀我了?” 见傻子迟迟不下筷子,反而神色凝重地盯着自己的糖糕,江淼淼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吃?不喜欢就给我放好了,这可是爹爹专门去山下给我买的!” 说着,他夹起一块放进嘴里,幸福地大口咀嚼,眉间朱砂痣越发红亮,谢炀这才发觉自己多可笑:“啊?” 因为刚才的想法,他恨不得找个洞一头扎里面永远不出来。 也是,江疏雨想让谁死谁就得死,哪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 还知道……知道个屁!他压根就不会记得自己喜欢什么。 “你干嘛呢?!” 在江淼淼的骂声中,谢炀泄愤似的一筷子夹走半盘,并把那糖糕当做江疏雨放在嘴里死命咀嚼吞咽。 真香啊。 江淼淼:“你这个笨蛋!” 桌上一阵鸡飞狗跳,江疏雨无奈地摇了摇头,任他们胡闹,自己夹起一筷“地狱”炖萝卜,正打算往嘴里放,就被江淼淼喊住了:“爹!你伤还没好,这个辣,吃点别的!” 谢炀一手撑住江淼淼不让他把糖糕抢走,一边咽下满嘴的甜腻问:“还没好吗?” 没别的意思,江疏雨因他而伤,又没得个痛快,装装他总得会吧…… 江疏雨是一潭死水,方才的小风波像一颗沙,投进去涟漪都不起:“无碍,我做了药。” 谢炀:“……你会做药?” 不是不信,是不敢信。 曾经江山主好摆弄一切修法,除了练剑刻刀打铁,炼药之法他也会些,可惜不光班门弄斧,还时常出问题,以前谢炀是真觉得他无所不能,直到后来才觉出味来——这家伙是拿命在玩呢! “不大会。” 江疏雨回答的很干脆,又道:“但是这次应该没问题。” 说完,他从怀里摸出个装有蓝色液体的小瓶,晃了晃:“还没试过。” 谢炀:“……”谁给你的自信? “我,好像吃的差不多了。”江淼淼只扫了一眼,拔腿就要跑。 江疏雨看出他们眼中的怀疑,微一皱眉,起身捞起跑晚了一步的花花,说道:“现在就试。” “别!爹!” 白鹤自亭前飞过,药水在狸花猫身上升起一层蓝烟,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反应。 江疏雨抬起小瓶看了眼:“怪。” 谢炀:“……” 江淼淼忍不住问:“既是在药心城受的伤,那为什么不顺道在那儿医治?皇甫城主得了我们相助,难不成连这点小忙都不愿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