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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炀无所谓地耸耸肩,转身便找斧头去了…… 如此忙碌直到傍晚,那说好的三张饼子却变成了一张,在谢炀的再三恳求下,男人毫不留情,一把将他推出门外。 “去去去,你一个臭乞丐,有的吃就不错了!” “可是我们……” 谢炀还想再说,岂料脚下一绊,面朝下摔了出去,脸上传来阵阵刺痛,手里那唯一的一张烧饼也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 无心观看女人歉意的眼神,他慌忙撑起酸痛不堪的身子低头在满是沙土的地上一寸寸找过去。 “明明说好了的……” 他鼻腔里一阵酸痛,眼眶也干涸不已。 “算了,”他开始自己安慰自己,“这世界就是这样的,以后会好的,以后……让他们千万倍还过来。” 他奋力拼着那一口气,可到底还是没憋住,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去,掉在地上,融进土里。 阿娘…… “哎,那个乞丐!” 似乎是在喊他。 谢炀忙擦净脸,一抬头还是张笑脸:“少爷,您叫我?” “少爷”站在不远的地方,抬脚踢了踢地上的东西:“你在找这个?” 正是那张烧饼。 谢炀连连点头:“是的少爷!” 说着就要弯腰去捡,谁知那绿衣少年却一脚踩住了他的手。 谢炀:“……少爷?” 少年叉腰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怎么?少爷帮了你个大忙,你连句谢都不会说?” 他与他年龄相仿,身后还跟了好几个跟他同一装束的少年,闻声全笑了起来,面带戏谑等着看他的反应。 在他们眼里,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任何一个可以被踩到尘埃里的什么东西。 谢炀低着头,咬着牙不说话。 小少爷也还是没有抬脚的意思。 这时,另一少年道:“你什么态度?” “别难为他了,”少爷道,“喂!给哥几个找点乐子,学几声狗叫总不难吧?” 此话一出马上就有其他人乐呵呵地附和。 谢炀抬起头,狠狠剜了他一眼,岂知下一秒就让人踹出几尺去,再抬头时已是满脸鲜血。 他的鼻子磕破了,可周围来往的人这么多,没一个敢驻足停留。 打头的少年擦了擦长靴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总算放过了那张可怜的饼子,朝谢炀走过来,又一脚把他踩到土里:”给脸不要脸,你只不过是个乞丐,让你学狗是抬举你,你当你比狗高贵多少?“ 谢炀不吭声了,用力撑着起身,少年发觉他的意图后骂了一声,随后就是一群人的拳脚相加。 谢炀蜷缩在地上死死护着头,后槽牙咬的嘎嘣作响,可他不敢再反抗,任他们嬉笑着打骂,盼着他们打完了快些走开……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少年走了,谢炀这才松开了抱着头的手,一抹鼻下的鲜血,忍着浑身巨痛站了起来。 他们踹到了他的膝盖,疼的格外厉害,谢炀死死咬着牙,才重新挪到刚才的位置。 于路中间伸手捞起那块几乎支离破碎的烧饼,谢炀在数道或诧异或恶心的目光中擦去上面的大部分泥沙,然后面无表情地张开嘴,撕碎了嚼烂了吞咽下去…… 第五十章 我抽你 ========================= 青涩又歹毒的脸庞与眼前这个凶相毕露的男人的脸逐渐重合到一起,谢炀撑着桌子站起来倾身上前,低声笑道:“是又怎么样?” 说罢,抬手掀翻了桌子。 “卧槽!”皇甫厚反应不及,整个人向后仰去,退出几步后,一屁股坐进了一片泥地里——那是一片室中花圃,被食肆里的大师傅种上了各种可供观赏的奇珍异草。 突然的变故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哪怕是和皇甫厚一门的师兄弟都愣在了原地,谁也没想到刚才还嬉笑着跟他称兄道弟的两人会来这么一出。 包括皇甫厚。 眼尖的厨子看到了,cao着一口正宗北方口音哀嚎道:“我的异域罗兰啊!” 皇甫厚的脸色rou眼可见地发红发青,一时竟忘了该先从花圃里出来。 他抬起气的发颤的手指:“你,你敢打我?!” 谢炀站在花圃外居高临下地看着满身泥泞的皇甫厚,冷声道:“打你就打你,怎么,还要挑日子吗?” “啊——”皇甫厚发疯一般地吼道。 活了十几年,谁不是怕他敬他畏他,没想到接连两次都在一个臭乞丐这里吃了瘪,顿时怒从心起,挣扎着要翻起来:“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来啊!” 俩人的仇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谢炀年轻气盛,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世,索性像个男人一样,跟他打一架! 他跳入花圃,揪住皇甫厚的衣领,拳拳都往rou里上招呼。 两个修士,打架用的却是凡人的招数,在泥地里一通厮打,压烂了大片花草,厨子心疼不已,扔下还在打饭的弟子匆匆跑来:“还站着干嘛!拉住他们!” 药修和其他三门的弟子这才如梦初醒,忙想要上前帮忙,可惜两人打得太厉害,众人心生畏惧,都怕自己也挨上那么一拳,只好喊道:“快去叫冀庄主!” 虽说两人算是互殴,可皇甫厚长得再高大也不过是个药修,平日又好吃懒做,即便已经从谢炀身下挣出来也还是挨打更多的那一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