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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数道目光惊愕便齐齐打在了冀如仇身上。 温余眠道:“冀城主,无凭无据的,这话可不能乱说,那谢长留早在十年前就死于古道坡了,何必把他搬出来兴师动众?” “哼哼,”皇甫济冷笑一声,“依老夫看,这小子跟那谢长留倒真有几分相像。” 谢炀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爹!省得跟他废话,他肯定是被谢长留的鬼魂夺舍了,”皇甫厚猛然站起来道,“我问你,牛头阿旁既是魔界派来的间隙,你跟他如此亲密,你又是什么来头?” 谢炀故作惊慌,“黄公子莫要乱说,污了他人清白……我一介凡人,无甚来头,与魔界之人更算不得亲密。若是非要如此还请黄公子拿出证据。” “我亲眼所见,还用什么证据!” 江映月见事态不对,便说:“这步久留到底是我兄长门下弟子,是非对错,最好等我兄长回来,由他来问。” 第七十六章 ==================== 皇甫济点点头,“话虽如此,这步久留要是普通魔族也就罢了,就怕他真是谢长留重回人间……诸位,你们听听,谢长留,步久留,多么相似的名字啊。” 谢炀无所谓道:“爹娘给的名字,我有什么办法,再说生我那年,谢长留还没叛变呢。” “哈哈哈,”皇甫济捋着胡子笑起来,“这话倒是不假,不过我儿去打听过你,二十郎当岁的人了,竟无人知无人晓,难不成灵典大会之时,你的那些功法都是老天爷给的?” 忽然,一个人影从众人身边一闪而过,等看清之时,就见冀如仇已经下座,与“步久留”打在了一起,边打边吼,“我知道是你!谢长留!是江疏雨干的对不对!是他干的对不对!” 谢炀反而先愣了一下。 什么是江疏雨干的? 他干什么了? 渐渐的,他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见这“步久留”入长留门短短数月,就能与玄光城主冀如仇打得平分秋色,一直不敢说话,唯恐引火上身的琴瑟岛楚瑄惊道:“莫非真是谢长留?” 白玉殿中,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一听这个名字,冀如仇的攻势更加猛烈,加上谢炀心不在焉,不消片刻就被执恨剑的剑风扫断了一缕头发。 “咔嚓。” 脸上带了许久的面具被这浓烈的剑气冲出一道裂痕,终于支撑不住,应声碎裂。 众人惊得瞪大了眼睛。 皇甫厚喊道:“谢长留!他是谢长留!我就知道!” 皇甫济伸出手,抓过掉在一旁的面具,“是湖河草。传说这种草轻盈细密,织出来的东西轻盈且薄,人带上就如同自己皮肤一样,行动自如……看来这人下足了功夫。” 这时,殿外传来一声通报,那远赴他域降妖除魔的江仙师到了。 江疏雨进来,挡在谢炀身前,朝温余眠施以一礼,“师父。” 一向性情温和的温余眠面色阴沉,似是再也兜不住冷静,“真没想到,你为了一个谢长留,竟弃众生而不顾。” 数年前,他折剑碎丹,自废灵力,在他人看来就如同废人一个,尽管他能教的不多,江疏雨却执意成为他的弟子,而且天赋异禀,替他和凇鸣城挣足了面子。 谁能想到,他的骄傲居然能作出如此荒唐之事。 冀如仇怒道:“我就跟你说行不通,你非要一意孤行!现在好了,你的好徒弟活了,不光带着前世记忆,还带着一身戾气!我看你现在如何抽身!” 江疏雨:“我没想抽身,我说过,出了事我担着。” 江映月:“哥!你做了什么!” “你担着?你能忍心?江疏雨你靠边站着吧,这个魔物,我现在就帮你处理掉!” 说着,冀如仇又要上前。 谁知却被一把银剑拦住了去路——剑上多了一个粗糙的梅花剑穗,颤颤悠悠地在空气中摇晃。 当年红楼打子的大仇得报,皇甫济几乎要掩饰不住溢出的笑意,他清咳一声,提醒温余眠快快拿主意,“温城主,您看……” 温余眠闭了闭眼,“全部拿下!” 早就等在一旁的修士缓缓围过来,江疏雨一把抓住还在愣神的谢炀,“一人做事一人当,等我回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只要江疏雨想,就没有人能捉得住他,即便拉着谢炀,他还是在不伤一兵一卒的情况下,甩掉了后面的追兵,进入松山雪林深处的一座洞窑之内。 白雪覆盖之下,“娑婆洞”三个字若隐若现。 “你在这儿待着,等过一段时间再出去,湖河草的面具还有一张,记得戴上,去一趟汾舟城,随时进幻域取一些鬼擎火,我知道你能应对得了,那个能压制你的戾气……” “是你复活的我。” “别再回魔界了,” “是你复活的我!” 一路都未曾开口的谢炀,突然歇斯底里地叫起来。 他怀疑过所有人, 想要拿他继续炼药的,想要《蚀渊》灵力的,想拥有嚣张戾气的,所有人。 可他唯独在怀疑江疏雨的时候,即便念头多么强烈,都被他很快压了下去。 谁信呢。 一个亲手杀了他的人,又大费周章地复活他。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