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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千棠转过身仰头看他,说:“陛下不喜我的这支轻骑,估计早就想把我们打发走,我赶紧拔营离开郢皋,就都解决了,但是这几天我还不想走,十六号黑市会开,我想再去一次。” 萧轻霂轻叹:“姚章这就跑过来挑衅,我们的事他八成是清楚得很,他的职务被陛下架空了大半,儿子罢了官到现在没有复职,心里自然恼恨,你带着梁衮的兵来拥护新皇,他估计恨不得拿你祭天——陛下向来多疑,待他召见我再做打算吧。” 路千棠默然,半晌才说:“还是不要冒险,信任得来不易,失去却极为容易——我还是想十六过后再走,不知道梁衮还去不去得,过几日看陛下意思。” 萧轻霂抬袖给他蹭了蹭嘴角,说:“姚家都强弩之末了,他姚章也蹦跶不了多久。” 路千棠看他,说:“听说姚家有太祖皇帝亲赐的龙刃,就算如今陛下再不待见姚家,也怕是不能如何他们。” 萧轻霂讽刺一笑:“别急,刀磨上了——说起龙刃,你路家应该也有一样太祖亲赐之物,你知不知道?” 路千棠神色困惑:“从未听说过。” 萧轻霂说:“当年你祖父年少时追随太祖打江山,战功卓绝,功劳绝不低于他姚家,但是保命符给了姚家,给你路家的却是一块金锁,上刻一个‘纲’字。” 路千棠抿唇,神色讥讽:“纲吗?君为臣纲,这可不是赏,是警告。” 萧轻霂的手掌轻轻放在他的头顶,说:“觉得委屈吗?” 路千棠目光微沉:“委屈也轮不到我——当年侯府大火的时候我还太小,不记得有这么一样东西,我师父也从未提过。” 萧轻霂轻嗯:“你现在记着就行,不急着找——当年的事情查了多少?” 路千棠语气森寒:“我翻看了许多记载,对当初那一战大都一笔带过,像是刻意抹去细节,而且纳蛮人当初一路杀至锦屏山,如此顺利,将将杀入宫城才被拦截,而我却不曾听说过他们是如何突破凉兖防线,如何熟知我军布防的,真是……很难让人相信大齐无内贼。” 萧轻霂坐下来,看着他说:“正好,我给你讲讲我的事情。” 萧轻霂说:“你应该知道,当年我母妃独宠,后重病不治而亡,其实是中毒,一种来自塞外的毒,与我的不大相同,我的饭食里被下了奇异的慢性毒,我会慢慢毒发,而我母妃却是在极短的时间内毒发身亡。” 萧轻霂神色如常,说:“是她爱吃的桂花糕里被下了毒,太后查验后便封锁消息,御膳房换了血,对外宣称静妃病逝——” 萧轻霂去捏他的手,说:“小将军猜一猜,这塞外的毒,是怎么弄来的?太后要包庇的,又是谁?” 路千棠猛然攥紧了他的手,太后姓姚,她还能包庇谁? 萧轻霂嘴角轻勾:“你瞧瞧,我们会不会有共同的敌人。” 路千棠屏息看着他,只听他说:“你早些来问我,不就早些得到更多线索了。” 路千棠咻然吐了一口气,说:“殿下都知道。” 萧轻霂笑:“让本王想想,要不要多说一些让你心疼心疼。” 路千棠垂头:“我还是想再查一查,我知道的太少了。” 萧轻霂轻应他一声:“放手去查,本王给你兜着。” 路千棠站起身俯视他,在他唇畔落了一个吻:“殿下放心,我永远是殿下的刀。” 萧轻霂捏他下巴:“谁让你做刀,本王可不抱着刀睡觉。” 路千棠也笑:“那殿下当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萧轻霂那双多情凤眼藏了一掬灼灼心意,他说:“你不必是什么,是路千棠就好。” -------------------- 感觉两位老是黏糊大家都烦了,正好,搞点事情吧 第49章 避风 路千棠打算这些日子收敛些,老老实实待在京西营,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横添事端,新帝是个什么脾性他是完全摸不准,路千棠只想安稳地等到下一次黑市开市,然后被赶到哪里去都没什么关系。 结果没过两天世安殿那位就召了瑾王进宫,萧利从登基后便改年号为惠和,时称新帝为惠和帝。 萧利从三月底才算是坐稳了龙椅,只觉内外忧患不绝,才发现坐上了这位置比没坐上时还要日夜烦忧。 新帝清了豫王叛兵后便立刻找了由头降旨,几乎是封锁了梁衮边境,又着饶思幸拨兵“相助”,萧轻霂顺势入了内阁,旁的不怎么管,只是流水进出一手接了,姚章为这事闹了许多次朝堂,这儿疼那儿痛,甚至搬出太祖皇帝来抗争。 然而新帝是个黑心肠的,马上体恤老臣让他放一放政务,回家养病几个月,让瑾王殿下帮衬帮衬。 萧利从封了梁衮还不算,又让户部削了梁衮军支,梁王殿下就算真是战神在世,怕也是难为无米之炊。 萧轻霂瞧那位陛下这俩月行云流水地办了这些事,估计之前没少在心里做布防,如今总算得偿所愿了一部分。 自从萧利从继位后,除了必要的早朝和政务,萧轻霂都很少面圣,这位新官家也不怎么召见他,新官上任还三把火呢,陛下眼瞧着忙着东压一头,西敲一棒,确实忙得很。 前些日子萧轻霂刚被姚章挑衅了一番,在这个关头被召见他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