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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冬勉强控制压抑至极的情绪,去找医药箱。结果找了半天,发现宋舟玉把医药箱也扔了。 破损的医药箱孤零零躺在垃圾桶里,像是他们破碎的关系。 昼冬强行压下的那股无名火再次涌上心头。 他还做这些干什么?当初在门口,他就应该把密码告诉殷忱,让殷忱处理一切,从此宋舟玉是生是死都和他无关。 昼冬快步回到客厅,发现宋舟玉还站在原来的地方,像是不会动弹,脸色也愈发苍白,呆滞地看着他。 平时闪亮的金色长发黯然无光,沾了血丑陋地黏连在一起,那双浸泡在眼泪里的纯黑色瞳孔也灰蒙蒙的,没有任何生机。 昼冬看了一眼便挪开,他罕见地面无表情,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想要离开。 他背对宋舟玉,指尖碰到外套的那一瞬间,听到安静的空气中响起刀刃刺破皮肤的声音。 怒火在那一刻达到顶峰,昼冬心往下沉,他转身,快步走过去,握住宋舟玉拿着刀的手。 宋舟玉受了太多伤,原本手已经没了力气,但方才那一下已经狠到直接见了骨。 哐当。 刀刃掉落。昼冬把刀刃踢远,气得手都在抖。 “真好,你不走了。” 似乎是察觉不到昼冬的怒气,宋舟玉痴痴地笑。他想要牵住昼冬的手,但是他的手已经没有力气,抬也抬不起来,只能轻轻地碰碰昼冬的手指。 撒娇一般说:“你再陪陪我,陪陪我,我就不闹了。” 昼冬站着不动。 宋舟玉抿唇,“昼冬,你不理我。” 昼冬声音压抑:“你用自残威胁我吗?如果我这次不接受,你下次是不是就会自杀?” 宋舟玉轻轻把头靠在他肩上,轻声:“我死了,你会开心的吧,没有人缠着你了。” 荒唐、离谱。现在还在想着以死相逼。昼冬低低地笑,但他的笑比哭还难看。 宋舟玉没有任何长进。 满腔怒火戛然而止,他推开了宋舟玉,躲开宋舟玉慌乱地,想要抓住他的手。 宋舟玉眼睁睁地看着昼冬离开,那双眼里再没有爱意。 “你说得对。你想死也和我没关系,希望你不要再找上我。” “我会拜托殷忱给你送治疗舱,你在里面躺两天伤口就能恢复。” “在你改变你极端的性格和想法之前,我不会再和你有任何联系。” 不再有任何联系,他不要!昼冬太残忍了。昼冬从来都知道他最怕什么,从来都知道怎么样能让他最难过。 宋舟玉满脸泪痕。 “我只是想你爱我!我有什么错!”他已经用尽了所有方法去挽留昼冬。 他只是想要那一点爱。 宋舟玉想要抓住昼冬,可是昼冬走得很快,他扑了个空,巨大的冲击力让伤口血流如注。他跌坐在地上,流着泪仰望昼冬。 “许蔺星他好脏、好脏,你不要他好不好。你要我,我是干净的,哥,我是干净的。” “昼冬,我该怎么做?” “你总说我幼稚、烦人,可是你从没有教我,我该怎么改正。我会改的,只要你说,我就会改的。” 昼冬脚步不停。 门关上了。 宋舟玉再次被留在黑暗里。 没用,通通没用。 他哭了又笑,绝望的盯着那扇门。 * 半个小时后,殷忱把治疗舱和医药箱放好,再把不说话也不动弹的宋舟玉搬进去,按好按钮,碎碎念地说了很多话。 他知道宋舟玉在听,也知道宋舟玉肯定听不进去他说的话。 但殷忱还是要说。 宋舟玉疯了太久了,一时间要他恢复正常有些不现实。所以殷忱说话的目的只是想让宋舟玉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 “你不要这样了,这样很吓人,没人会喜欢被这样爱着。这种爱太畸形也太让人害怕。” “进来的时候我看到一地的血……我差点以为你和昼冬打起来了。” 昼冬出来的时候,身上血也很多,吓得戚霁把人转来转去看了好几遍。 然后才知道,身上的血都是宋舟玉的。 殷忱把东西都整理好,继续碎碎念: “你这次不在治疗舱躺个三天三夜估计都没办法出来。当然,我也不会这么早放你出来的。” “别想着暴力拆卸哈,我可是买了最好的治疗舱。” 说完,他回头看宋舟玉,发现宋舟玉已经闭上了眼睛。 有时候他也觉得宋舟玉可怜。昼冬有戚霁,但是宋舟玉什么都没有。偏激的疯狗性格也注定他身边没什么可以彻底信任的人。 出生就没了妈,只有个形同虚设的渣爸,在这么一个环境里摸爬滚打,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还求他长成什么阳光健气少年。 如果宋舟玉今天真的死了,那就真的是孑然一身地来,再孑然一身地去。 但是被爱上的昼冬也同样可怜,被迫承受这样一份沉重的情感。 Z很累吧。 殷忱叹气,他低声:“睡吧,睡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 四天后,醒过来的宋舟玉似乎恢复了正常。 正常得让殷忱难以置信。 殷忱跟在刚出治疗舱的病号身后,“啊不是,你要自己做饭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