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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热腾腾的面条,陶烨在心里骂了路轶一万遍。可路轶倒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微笑着看向老徐,关切地问: “时间不早了,忙完就准备回去?” 把托盘上的面汤揩掉,老徐尬笑着点了点头,可心中的疑惑还是阴魂不散。 最终,老徐实在没忍住,弱弱地对路轶说道: “老路,你要是有什么心事可以和我说。” 是啊……路轶一定是有什么心事,才会和陶烨拉拉扯扯,才会甘愿当陶烨的小秘书。从前高岭之花般的路轶,如果不是受了刺激,心态发生变化,怎么可能甘愿屈居人下呢?老徐如是想着。 “怎么了?”没懂老徐话里的意思,路轶在桌边坐下,不解地问道。 老徐抿了抿嘴,看了看已经开动的陶烨,眼神中带了一丝恨意,咬牙切齿地指桑骂槐: “俗话说的好,虎落平阳被犬欺。老路再怎么落魄那也是虎。” 陶烨的心情被无休止的公务搞得一团糟,听见老徐这句文邹邹的骂人话,立刻放下筷子对号入座: “你骂谁狗呢?” 老徐翻了翻眼皮,没再看陶烨,嘴里叽叽咕咕: “我可不敢说陶处是狗。” 见老徐这副模样,陶烨的气竟消了大半。 他心想,老徐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如今阴阳自己几句也很合理。 但陶烨的性子皮,非要逗逗老徐,于是佯装生气瞪了老徐一眼,破口大骂: “你看清楚了,谁在这个位子上好好地坐着。你主子有能耐违规,没能耐把事儿兜住,还得连累老子被关在鬼界半个月!” 从来没见过陶烨急赤白脸的模样,老徐先是愣了愣,然后突然反应过来陶烨是在骂路轶和自己,壮着胆子往桌上拍了一掌,道: “你急什么急啊,你这处长怎么来的你心里清楚。李里多贱啊,路处杀了他不应该?” 当时,在李里创造出的水域中,老徐亲眼看着陶烨和李里联手,制作出火牢笼把路轶困住。后面的事老徐记不太清楚了,但老徐总觉得陶烨是个二五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叛变,因此对陶烨的印象急转直下。 冷笑一声,陶烨翻了个白眼,贱兮兮地扯着嘴角,把脸凑到老徐跟前: “啊对对对,你说得都对。有本事你打我呀~” 被陶烨这一系列cao作惹得怒火攻心,老徐下意识就想扬起手往陶烨脸上招呼。 可老徐的手刚起了个势,就被路轶抓住了胳膊。 十分不理解地抬头望向路轶,老徐愤愤不平地说: “路处,都骑到头上来了,你还能忍气吞声?” 松开老徐的胳膊,路轶淡淡地看了老徐一眼,用不容反驳的语气低声说: “打狗也要看主人的。” 老徐:??? 陶烨:谁是狗? 目送老徐在错愕中离开办公室后,陶烨幽幽盯住路轶,久久没有说话。 路轶当然知道陶烨在生气,也清楚陶烨为什么生气,但他莫名觉得陶烨的样子可爱,便装作不解的样子,满眼无辜地看向陶烨。 和路轶待一起的时间久了,路轶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陶烨一眼就能看穿。 “故意的?”陶烨的目光锐利,几乎要把路轶刺个对穿。 “不是。”路轶笑盈盈地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陶烨更气了,为什么路轶总是能用柔和的语气说出cao淡的话。于是在无能狂怒中,陶烨从椅子上腾地站起来,丢下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一个鲤鱼打滚翻到了沙发上。 “行行行,狗不识字,剩下的公务就靠小秘书代劳啦!” 在沙发上翻滚真是人间美事,陶烨一边享受着沙发柔软的坐垫,一边心安理得地把工作推给了路轶。 路轶自然地坐到办公桌前,把陶烨弄得乱七八糟的文件整好,转头看向瘫在沙发上没有正形的陶烨,柔声提醒: “天还没完全热起来,把肚子盖上,别着凉了。” 等陶烨不情愿地拿来外套,盖着重新躺在沙发上时,路轶已经开始了工作。 看着路轶低头拿笔的样子,陶烨突然有些恍惚。 之前很多个夜晚,陶烨也是这样陪路轶加班的。 按理说,像路轶这样的神明完全没必要来人间办打工,可路轶就是这么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了人间办,出现在了陶烨身边。 台灯的光打在路轶的身侧,将路轶身上的白色衬衫抹出一层柔软的光晕。光晕缭绕中,路轶安静地在文件上批改圈画,时不时抬手往电脑里录入一些信息。 在钢笔和纸张摩擦的沙沙声中,偶尔穿插着几段薄膜键盘沉闷的响声。看着看着,听着听着,陶烨便觉得困上心头。 恍惚中,他看见路轶逆着台灯的光向他走来,把已经滑落在沙发边上的外套捡起,准备重新盖在他的肚子上。 “我不冷。” 迷糊中,陶烨仍然坚持己见。 春天的夜晚偶尔也不那么凉,就算是开了空调,窗外湿热的雨气也将面馆二楼熏得很暖。 路轶给陶烨盖衣服的手顿了顿,最终将衣服放在了陶烨身侧,叮嘱道: “一会儿冷了再盖上。” 只觉得困得要命,陶烨胡乱应了一声,便翻过身面对沙发靠背,背对路轶,继续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