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最讨厌的你 第68节
作者有话说: 下面的话和本章节内容无关,但还是想说一下。 文里的一切设定说白了都是出于剧情发展的需要。 我不会闲着没事故意或强行搞个恶心人的出来,我也用不着。 第47章 第四十七封信 他攥着岑蔚的手腕, 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花了多大力气,手指掐得她有些疼。 岑蔚抬手挣脱了一下,周然不放。 果然还是怪她的,岑蔚叹了声气, 疲惫地塌下肩背。 她不确定现在如实相告, 这个醉鬼明天醒来还会记得多少。 她也鼓不足勇气说出口, 大年夜呢, 挨家挨户在看春晚迎新年,她不想提这些烂事,晦气。 她更害怕看到周然知道后的反应, 不敢想。 连当时白朗睿眼里的于心不忍都让她觉得刺痛, 她不想周然以后对她的感情里总是带着可怜。 岑蔚把额头靠在他的肩上,鼻子泛酸, 哽咽道:“别这样。” 满屋静悄悄, 一秒、两秒过去, 周然慢慢卸了力气。 理智回笼,他抹了把脸,嗓音沙哑地说:“我去洗个澡。” 浴室里传来水流声, 岑蔚记着他刚刚喊口渴,进厨房烧了壶水。 翻了翻家里的医药箱, 没找到醒酒药。 周然出来的时候, 客厅里的电视机上播着春晚, 岑蔚把杯子递给他,里头的水是温的。 “还头疼吗?”岑蔚摸了摸他的手背。 周然喝着水,摇摇头。 岑蔚掀唇笑着说:“明天再给你买可乐喝。” 周然也笑了, 听起来她像在哄小孩。 他们并肩坐在沙发上, 盖着同一条毯子, 岑蔚被周然抱在怀里。 节目一年比一年无聊,岑蔚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十点多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个不停,每个群都在下红包雨,不少好友发来新年祝福。 周然往公司群里丢了两个大红包,群发祝福懒得理。 岑蔚抱着手机挨个回复亲朋好友,有的还会聊上两句。 白朗睿祝她新年快乐,平安健康。 岑蔚回复了“谢谢,你也”,又问:最近过得还好吧? 对方说:挺好的。 过了几秒,他又发来一句话:祝樾找我当伴郎,我想了想你肯定是你姐的伴娘。 岑蔚说:对,怎么了? 白朗睿:没什么,怕你介意,你要是不舒服我就让他找别人。 岑蔚愣了愣,赶忙打字:不会。 她又说:没关系,那样也挺好的。 对方回了一个字:嗯。 白朗睿还在医院值班,他们没再聊下去。 他俩都不是多外向热烈的人,比起祝樾和岑悦彤,他们从前更想细水长流,可后来还是把日子过寡淡了,没走到一个好结果。 放下手机,岑蔚盯着电视机屏幕,长叹了声气,有些心不在焉。 很多年前,白朗睿告诉岑蔚,他送走的第一个病人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孩,大学还没毕业,长得清秀漂亮。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弓背坐在床沿,眼眶发红,呼吸轻微颤抖。 很常见的事,男朋友嫌戴着东西不够爽,女孩意外怀了孕。 年纪小,发现后也不敢告诉家里人。 术后细菌感染,送到医院的时候发着高烧,一路说着胡话,嘴里喊的是“mama”。 一直到医生来宣布死亡,白朗睿都没看见她那个男朋友一眼,留在他记忆最后的只有那对父母哀痛的哭声。 这事要是从别人嘴里听到、在新闻上看到,心里或嘴上惋惜一下也就过去了。 可那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流逝的猩红生命。 他忘不了那声鲜血淋漓的“mama”。 那天白朗睿把岑蔚裙子上的纽扣一颗一颗又扣好,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他说性归根到底是生育的一环,它是夹杂着现实意义的。 “也许人类身上残留着未进化完全的兽性,但我们受到的文明教育教会我们自律和不伤害他人。” “女孩们在性里往往予取予求,近乎献祭式地表达她们的真心,但那不是爱,也换不来爱。” 他严肃地告诉岑蔚:“不管将来我们走到哪里,你和谁在一起,你都不能那样。” 岑蔚从背后抱住白朗睿,没让他看见她那一刻掉的眼泪。 她那会儿在想,要是全天下的男人都能这么想,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女人遭遇不幸。 她也不至于有个这么恶心的出身,不用这么讨厌自己的存在。 可偏偏就是人渣遍地。 岑烁的一次欲望滋生毁了三个女人的人生。 哦,还有一个未出生的胎儿。 岑蔚经常会想到被杜芳琴打掉的那个小孩。 如果它顺利降生,它的人生会是怎样的。 它又做错了什么呢? 一切恶果都是从某个不起眼的瞬间开始,一切本不该发生。 岑烁毫无疑问是人渣,听到他得了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岑蔚才知道原来这种病还有那么多种类。 她心里痛快过,看吧,做错了事,果然是要遭报应的。 可当岑烁真的变成了“人渣”摆在她面前,岑蔚又突然意识到,那是爸爸。 这是道无解的难题。 从知道岑烁生病开始,岑蔚身体内就出现了一个水池。 时间一天天过去,水位线一点点上升。 她摸不到水池边缘,找不到放水口,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越发呼吸困难。 人总是会犯一些明知道承担不起后果的错误。 她没办法自救,所以干脆把一切都破坏。 越乱越好。 那晚在周然身下,某一瞬间岑蔚从心里发出了一声冷笑。 看吧,男人的本性大多如此。 但今天周然和她提了一个字,“爱”。 这字对今天的他们来说都太浓太沉了,可周然说,她当时应该让他去爱她。 她现在信了,周然也许是真的敢在第二天带她去民政局。 怪不得恨她。 手机铃声响起,顾可芳问她还回不回去。 岑蔚看了眼旁边的人,说不回去了。 她挂完电话,周然靠过来拿脑袋蹭她脖子。 “咦。”岑蔚觉得痒,故作嫌弃地推开。 零点要到了,周然突然起身,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红包,上头还印着心橙的logo。 他抓着岑蔚的手腕,把红包啪一声拍到她掌心。 厚厚一沓钞票,岑蔚捏了捏,心里估摸着得有个两千。 “我还有压岁钱啊?”岑蔚生动演绎了什么叫做见钱眼开,笑得眉眼弯弯。 “嗯,平平安安。” 岑蔚放下红包,从沙发上站起来:“等等啊。” 她拿从包里取出一个首饰盒,把里头的银链拿出来解开,膝盖跪在沙发上,对周然说:“过来。” 他伸着脖子挪了挪,嘴上说着:“干嘛?” “你说干嘛?”岑蔚把手绕到他脖子后,“套项圈。” 款式是最简单的锁骨链,中间坠着一块小银片。 扣好搭扣,岑蔚捧着周然的脸,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唇。 “新年快乐,你也平平安安。” 附近是烟花禁放区,但还是能听到隐隐约约的爆竹声响。 除旧迎新,不好的都被留在了过去,等待他们的是崭新的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