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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出了事情轻重,他随之软下语气:“我信你。南奉此行凶险,有很多人随行,不可独自勉强。” 苏菱一愣,终于察觉夏歧对五年前的死遁尤有阴影,如今也在担忧她,没忍住弯起眉眼,有了点昔日大大咧咧但慈祥的模样。 “放心,我还没补上你和清宴的喜酒呢。” 夏歧好笑,喜酒也是能补的吗,说起来,结同心契那时,除了他与清宴,其他人也未曾喝过他们的喜酒…… 想到清宴,神识随之探入芥子,依然空荡荡。 众人追踪至魔气最浓郁的地带,位于西南郊最北端。 此处的密林未被爆炸波太大,密而乱的藤蔓盘根错节,铺满地面,缠紧树干,葱郁得几欲遮蔽天光。 而食人魔藤在这片区域深入地下,留下了三人合抱粗的数个洞口,每个都深得一眼望不到头。 夏歧用神识一探众多洞口,来到一个魔气流动最通畅的洞口。 他能察觉,西南郊的魔气聚集之处,便是在这块土地之下。 夏歧令弟子分散开来,探查四周其他线索。而他凝神,用神识往地下探去,几息之后却是一愣—— 地下竟然有个不小的空间,似是洞窟一类,却藏着浓烈魔气。 他与同样探查到异常的苏菱对视一眼,用神识交流:“南奉气候潮热,密林常年被湿气浸泡,土质湿软,定然形成不了洞窟。” 苏菱也有些疑惑:“法阵落成不挑地方,地势平坦即可。而转移法阵定会选在隐蔽而难以探查之处,西南郊之前被你荡平,没有魔物守护,也容易被找到,却依然选在这里……” 夏歧明白了关键:“或许法阵搭建在这里,是洞窟中有什么能依仗。” 两人想法不谋而合,一商量,决定顺着魔藤留下的洞潜入。 不出意外,终点便是洞窟中的法阵。 魔藤向法阵供给魔气,洞窟中定然魔藤盘桓。若是洞窟没有其他支撑,极易坍塌——从潜入洞口开始,便是深入险境了。 两派弟子迅速整备,夏歧目光飞快而仔细地检查过众人,确定没有疏漏。 他无声戴上黑色兜帽,率先向漆黑的洞一跃而下。身影被黑暗吞没时,缓慢抽出的潋光泛出一抹凌厉的光。 夏歧屈膝后仰,稳着身形,利落沿着湿滑的洞壁往下滑去。 被魔藤穿过的土壤凝成硬土,减少了下落时坍塌的危险,但四周腐rou腥臭与潮湿土壤混合成令人作呕的气息,魔气弥漫不绝。 幸好黑斗篷将周身笼罩得密不透风。 片刻后,夏歧双脚落地。 按照这一路的脚程来算,他们所在地底的位置,与黑市一般深。 他率众继续在狭窄而松软的洞中前行,五十余名弟子敛息凝神,在黑暗之中静默无声。 夏歧的神识铺开,察觉不远处的泥壁连接上平整石质甬道,再前方竟有灯火的迷蒙亮光。 有着人工开凿搭建的明显痕迹。 他警觉地与苏菱无声对视一眼,回身抬手一压,令众人警戒。 夏歧踏上石质甬道,扑面而来的血煞之气像一阵烈风,浓重得仿佛经久不褪。 与此同时,他的神识先一步走完甬道,落入一个开阔巨大的洞xue。 洞xue情形反映回识海后,他顷刻屏住呼吸,脚底寒意顺着血液蔓延全身。 巨大洞xue四周的石壁规整,陈旧而用色诡异的壁画覆盖了所有石壁。盏盏长明灯烛焰泛红,映得满堂血色笼罩。顶上没有封闭,根根手臂粗的铁链纵横密布—— 此处更像是陵墓。 更为悚然的是,地面满满铺着累累白骨与尚未脱型的尸体,竟大小皆有,触目惊心。它们仿佛被毫无怜惜地随手丢弃,经年累月堆积成山,一腔痛苦与不甘,早已无法言语。 沿着墙壁摆放的,是几百个刻满凌厉不详咒文的容器,里面赫然是已然失去气息的具具尸体。 而铁链上也悬满了残缺的尸身。 神识所到之处,每一眼都是将惊悸刻入骨髓的噩梦场景。 洞xue中心,是一个宽敞的祭坛,那些食人魔藤正将祭坛中央围得密不透风,又一动不动,像是镇守禁地的沉睡巨蟒。 夏歧的神识谨慎蔓延过去,看清了巨蟒中间正是法阵,法阵不停吸食着魔藤魔气,以及四周的凶煞之气。 道道魔化妖修的黑影正从法阵中腾空而起,往洞顶离开祭坛。 夏歧就算见惯诸多残忍血腥的死亡场面,此时依旧胃里一缩,面上血色褪去。 苏菱显然也震撼不浅,深吸一口气,向他神识传话:“你看墙边那些容器上,刻着的是将妖修炼制成魔的咒文。这里想必是十方阁用来炼制魔物的地方……” 夏歧指尖微颤,头皮发麻地用神识再次扫过洞xue,才发现那壁画是鲜血与禁忌咒文交错,变为浓厚而诡异的斑驳。 这“壁画”禁锢着无数妖修的尸身与魂魄……令他们无论生与死,都不可离开洞xue半步。 血煞之气让寒毛倒竖,夏歧脑海里忽然浮出一个荒唐至极又残忍的猜测。 “……徐深接管十方阁以后,与契兽结契的方式变得凶残霸道。而从五年前开始,每名弟子都能得到妖血纯正的魔化契兽,徐深与柳识的大妖契兽还不止一只。灵影山覆灭后,灵兽妖修被尽数捕杀,生存艰难,哪来这么多厉害又妖血纯正的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