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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望舒这才不悦开了口。 “你叫艾叶阿爹,到了我怎么成哥哥。要么你改口唤他哥哥,要么也叫我爹爹。” “我……”孜亚没了主意,挠起头来。 阿娜尔这会儿正从木阶上下来,忍俊不禁道:“孜亚,你就如愿叫了人爹吧。大爹爹二爹爹的都好,我想你阿娘应还没有突然给自己升辈分的打算呢。” “哦!”孜亚这才明朗一笑,大声叫道:“二……!” “叫大爹爹。” 顾望舒冷冷一道,松下孜亚胳膊将手背到身后,给孩子话打断后闷声不响“腾腾腾”地似要跺烂那台阶般上了楼。 再“唰啦”一声拽开门。 艾叶此时缩成一团睡得正好,迷迷糊糊嗅到饭香,连眼都舍不得睁地含糊欠起身,打着哈欠嘟囔道:“带饭回来了啊,小妖怪……” “……!!!顾唔!!” 顾望舒大步向前,身上卷着才入这暖房的冬日寒气,扑面而来的不只凉意,更有燥热呼吸。在他骇然睁眼之前,已被人狠狠固住两臂压在身下! “别做声。”顾望舒俯身低语,带着沉沦往复。“你儿就在楼下练剑,我上来的时候才看着。但凡声音大些,可都听得真切。” “顾望舒,这大白天的,你做什么!”艾叶被他捂着嘴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放开,含满嘴津液吞不下去,顺嘴角成丝。再听这样一说,只能强抑着才被扰醒的怒气与羞愤低声骂。 “来还你铃铛。” 他这般说着,将艾叶捞起身再翻下,提起脊背挤到榻首,不留余地地欺压过去,从背后挽起艾叶脖颈。动作分明粗暴,指尖却温柔地把那头厚发撩开。 妖兽心是不满怀怒,怎奈呼吸却越发慌促,头脑混乱间忽觉颈间一凉—— 便是银铃清脆摇响,随微弱“嗑哒”一声,扣在脖子上。 艾叶一惊,登时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人竟趁他半睡半醒无力反抗之时,胆敢,胆敢给自己系上项圈! 艾叶拼命向后扭头,呲尖牙发凶,却被顾望舒一把扼住喉咙,自身后绕头狠狠吻了下去!不由分说扳着他一起转了身,再松口时得意笑道:“看,艾叶,多漂亮。” 艾叶愤愤瞪眼,面前桌案上一张铜镜正对红纱软榻,铜黄倒映起自己半身衣袍松垮不整,白发披散铺了满床,被人抬着下巴强迫仰头时玉颈高扬,便将那蟒皮项圈展露无遗!怒目利齿龇得再凶,怎得都是徒劳。 顾望舒从身侧看向铜镜,眼看艾叶紧盯铜镜的目中恶狠染了迟疑。蟒皮是为危险横蛮,配得上这野性的兽,又锁得住自甘折服的心。 “真好看。” “顾望舒,你给我摘……摘下来!” 顾望舒顶得他打颤,话中带着挣扎的虚。他只按着他往铜镜前再逼进些,直到妖兽鼻息热气模糊那镜中蟒皮纹理,开口哄道: “戴着吧,艾叶。我好生难寻的皮呢,这世间,可再没如此配得上你的了。” 可不是呢。千年修为的蟒,世上确无二只。 “我……不要!” 艾叶软了腰,再是支撑不住,全抵在撑着他扬脸的那只手上。或许全身只有这张嘴还是硬的,他狠了心咬牙喊不,顾望舒便要他连这最后一处也瓦解失重,一并化作春水流。 “我喜欢。”他轻语中带着不容反抗的坚定。“我的艾叶,是有主的猫。可要让那些忌惮或是觊觎你的,全都,给我滚远。” 他将强势与占有拢上舌尖,含进艾叶口中,再要他刻骨铭心地成那以爱为囚的笼中兽。 或许只是自私,或许他本应野性难消,潇洒浪荡无拘无束……但当下,眼前,他只能是自己的。 他终究只是凡人一个,再怎般高尚超然,还是会为七情六欲所困,还是会在情深时成魔。 莫言天地,不属风雪,只为一人。 “顾望舒,你这个混蛋……!” “艾叶,真不喜欢吗。”顾望舒再将他转入怀中,佯装心忧地弯眉看他。心中则是胸有成竹,仿佛心知情坚,明知故问。 “真有那么不喜欢,那我摘了。铃铛还我便是,不逼你。” “别!没……也没有那么……” “嘘。” 顾望舒得逞一笑,再伸一指到唇边,是哄他莫要出声,却恣意将余力全付之于此。 他们的每一场欢愉都有银铃沙脆伴响。不过此次,换了个人罢。 屋顶融雪似雨,淅沥泼洒小院湿润。只在白日休息的人,长久不见午后艳阳温暖,原来已经嗅得到些许春来的东风气息。 “顾,顾望舒,饭要凉了……” “那就任它凉去。” ———— 后来俩人倒是吃了顿凉菜,日子再这么一天天过,带了项圈其实也没什么不同。没人会在意艾叶带这个什么在身上,反正益州民风开化,以前甩着头白发在街上都没什么人看,更何况当下帷帽戴得严严实实,根本都瞧不见。 不过唯一最大不同,大概要属艾叶能自己驱邪祟灭鬼煞了。 再不用偏要拉着顾望舒的手才能行,甚至于连自己一身妖气都自然抑得几乎察觉不见时,艾叶才意识到原来不是顾望舒骨骼惊奇,天生奇术,是那铃铛绝非凡物。 顾望舒虽言不上后悔送了铃铛,但每每看艾叶把一坨鬼煞踩在脚下嘚瑟跟他笑的模样,都觉得闹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