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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与之前不同了,可是又有什么还是依旧。 它安静地坐落在黄河边,贫瘠低矮的房檐世代居住军籍的牧兵。 在它后面是苑马寺的马场,夏日来临时,青草丛生,牧兵会悉心喂养为数不多的军马,期盼它们在敌人来犯时,驻守边疆,保家卫国。 * 村子里的街道上,那些在低矮房子里面居住的妇孺老幼不知道何时已经拿着扫帚上街,开始清扫斑驳的街道。 敌人的尸体被堆在了村口沙坝上,扔上树枝付之一炬。 亲人的尸体则被带回家。 走在街道上,还能听见几声压抑的哭泣。 可是在此地似乎习以为常,麻木又平静的人们并不慌乱。 赵渊的那个小院落,门口看守的尸体也消失了,地上的血渍被黄土掩埋,还撒了一把石子,显得干净了许多。 狄英撕烂的衣服已经被蹩脚的针线缝好。她半张脸肿着,正吃力提着一桶水回来。 谢太初从后面提起桶,把她吓了一跳。 然后便瞧见了赵渊。 她怔怔瞧着谢太初抱着赵渊下马,入院温柔放在了轮椅上。这才猛然回神,狄英冲进去,扑到赵渊怀里,抱着他哭泣。 “哥。” 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这一个字,便足以让人心疼。 水缸里的人头被扔了。 谢太初洗了遍水缸,从村口挑了水回来,切了白菜和着熏得半干的貂rou一起炖。待三个人吃后,把狄英送到一个老姨处睡觉。 天色暗了下来。 屋子里没人。 赵渊怔怔坐着发呆。 谢太初见他一身血污,可是此处狭窄,遂出去查看。 旁边村户家里一个人没有,未见尸体和血迹,不知道是死绝了,还是逃走了。他收拾了一下,取了这家的木桶在正堂放置,烧了一大锅热水倒进去。 这家里还算富有,竟然有半只蜡烛,一块儿皂角。 谢太初便抱了赵渊过来,给他沐浴。 赵渊有些大起大落后的困倦,微弱拒绝道:“我自己来吧……不好再劳烦真人……” “殿下一身血污,我在屋外为殿下活水冲洗后,再抱殿下入内沐浴。”谢太初说。 也许是因为血腥味太难闻,赵渊并没有拒绝,待脱光了衣物,坐在板凳上,等谢太初接水过来洗净血迹。 此时,月从云后露出来。 银辉铺开,照亮院落。 谢太初接一桶热水,从厨房走出来。 热气蒸腾中,就瞧见赵渊背对他坐在板凳上,长发披散,被他撩在胸前,修长的脖颈向前垂下,露出一段白洁的后颈。 让他显得有些楚楚动人。 热水自头缓缓淋下,赵渊一身血迹便缓融化,随着水流而去。 血红色的水痕从他肩头落下。 白皙的胸膛在月光下泛着晶莹的光。 他身形轮廓优雅,便是此时落难,坐在草屋前,亦腰肢笔直。红色的水蜿蜒从他腰窝处流下去,落入他臀*中的幽暗之中,双臀翘挺…… 谢太初尤记得双臀握住后的肌肤滑嫩的触感。 不止如此,赵渊在情事中的每一次喘息,每一次颤抖还有每一句情话……他都记得。 纵享鱼水之欢的并不止赵渊一人。 他亦乐在其中。 他亦攀登极乐。 自爱而生欲,自欲而更爱…… 他见过这个人的婉转承欢,领着这个人琴瑟和鸣,在赵渊摊开的心上肆意挥墨…… 后悔吗? 他问自己。 * 被抱入温暖的澡盆的时候,赵渊对谢太初说:“真人,这次我可以自己洗,不好再劳烦你……况且你手有伤……” 谢太初一怔,挽起的袖子下面手臂已经湿了。 他松开手中的毛巾:“那我在屋外等候,殿下若有需要,唤一声便可。” “多谢。” 谢太初走到门口,看赵渊在雾气蒸腾的水中坐着,看不清脸。 他合上门。 寒意传来。 此时连狗吠的声音都没了。 什么无情无爱。 什么天道无幸。 如今他脑海里只有刚才赵渊沐浴前赤身裸体的一幕,根本抛却不开。 月亮高高挂起,冰冷皎洁的像是天道注视,可是旋即天道便被赵渊身躯代替。谢太初胸口气血翻腾,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摊开掌心,咳出的血迹,落在绑着绷带的手中。 谢太在寒风中站立许久,体内涌起的邪崇却丝毫没有被压制下去,反而如藤蔓疯长。 他将赵渊从木桶中抱上来的时候,他跳动的脉搏、湿热的体温、还有他身上传来的那种淡淡的芬芳,都变成了一种必须要用尽全力才能勉强抵抗的诱惑。 谢太初面色如常,为他着好衣物,把他抱入收拾好的内寝室炕上。 炕被他烧得火热,暖和得很。 铺了一层软绵绵的褥子,是进宝斋上次留下来的。 “殿下的院子里都是血腥味,今夜便在此处安寝。”他对赵渊说。 “真人呢?” “殿下受了惊,今夜我便在外间。若有事,殿下同我说,我立即进来。”谢太初道,“……殿下若不愿,也容这事态轻松两份,我夜里再回自己的住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