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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客厅和卫生间扩大生长出的霉斑急速追赶,夏廉被逼进到卧室,而那一大团的霉斑也沙沙地涌进到卧室,顺着四边墙角下来,变成无数个黑色霉斑人形,将夏廉包围在其中,甚至地板上也生出来一堆霉菌,化作人手形状试图抓住夏廉。 夏廉不停闪躲匆忙跳到床上,一只脚来不及完全缩回,被地上蜂拥而至无数个霉斑手掌中的一个攥住了小腿。在霉菌挨上皮肤的刹那间,如同火烧火燎般疼痛。夏廉猛地一个蹬脚,从噩梦中遽然惊醒,他立即掀开被子跳下床将大灯打开,额头已经沁满汗水,用手抹抹脖子后头,整个脊背都在冷汗直流。 做梦做成这样,也太不对劲了?夏廉惊魂未定,喘息着环顾卧室四周,暖白色灯照下的房间看似正常,没有梦里那团团将他包围住的人形霉斑,只是,左脚隐隐传来一阵不详的痛感,夏廉忙抬起左脚查看,小腿位置赫然浮现出一个灰青色手掌印记,如同他刚刚梦见的一样! 试图用大拇指擦拭,可那印记根本擦不掉,夏廉立刻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水冲洗,印记依旧没半点褪色。边努力擦拭,夏廉边注意到一个细节,镜子映照到他身后浴缸旁那处角落里的人形霉斑,莫名消失了? 为了确认,夏廉回身走到浴缸边上,发觉墙角那处人形霉斑真的消失了,彻彻底底,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他赶紧又回到客厅抬头环视天花板,天花板上的那几处霉斑也通通消失了,不见踪影。 不可能…… 它们不可能就这么消失不见。 难不成…… 像是倏地想起点什么,夏廉冲回卧室,将桌子旁的工具箱拖了出来,翻找出里边的铲刀,也没心思考虑到时候如何和房东交代,一把抓起铲刀朝床头那面粉色墙纸用力划了下去,滋啦一声,墙纸被划出一道一米多长的口子,接着又是几刀过去,直到划出能扣出墙纸的粗糙边缘,夏廉这才开始用手指试图把墙纸从墙上剥离下来。 “呼……呼……哈……哈……” 大口喘息,夏廉朝后退着步,丢掉握在手里的铲刀和纸屑,异常沉默地望着眼前景象。 被他疯狂撕拉了不知道多久,卧室大部分墙纸已经被撕了下来,粉色墙纸遮挡住的原来墙面,逐渐显现在他面前。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墙纸之下,是一个又一个灰黑色如同人形的霉斑,它们几乎占满了卧室的四面墙壁,有手有脚,有大有小,高高低低,姿态各异,极为扭曲又异常恐怖地一直围在夏廉四周。 夏廉不知道这些霉斑是从一开始他住进来时就存在,还是这些天慢慢累积增多的,又或是从房间各个角落包括卫生间和客厅里爬过来的,总之,细思极恐。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看时间,还是深夜,他并不指望现在打电话给房东会有帮助,说不定房东只会察觉到被他彻底毁了的墙面,叫嚣着扣钱。 现在让他继续在房间睡下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低头望着腿上那处因为自身皮肤白愈显刺目的灰青色手掌印,夏廉从药箱里翻出两大块药用胶布撕下来将它贴住,眼不见为净,接着拿好手机、钱包、钥匙这些随身物品就出门了。 去哪里? 当然只能去网吧熬过这惊悚的一夜…… 第四章 猝不及防 网吧里呆了几个小时,夏廉也不知道自己后来是醒着还是睡着了,浑浑噩噩熬到五点接近六点钟时,被左腿一阵又一阵传来的刺痛,驱散掉了他最后一丝丝困意。望见网吧玻璃门外的天色开始转亮,夏廉起身到网吧前台结账,趁着天亮出去转转透口气,要知道网吧浑浊的空气并不让人好受,虽然都是人比较有安全感,但二手烟的浓度几乎使他当场减寿几年。 磨磨蹭蹭走在路上,现在这个点去上班有些过早,估计办公大厦的大门都没有开,夏廉思忖着是不是该找个较早开门的早餐店去垫垫肚子,就听见叮铃哐啷一顿声响,还处在神经敏感期的夏廉立马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见在他左手边的巷子内,一名身形瘦弱的阿婆颤颤巍巍地弯下腰,正费劲捡拾刚才不小心提破的塑料袋,和滚了一地的易拉罐。 一个罐子咕噜咕噜滚到自己脚旁,夏廉蹲下身捡起,朝着阿婆的方向边走边将路上那些罐子都捡了起来。一大早就在收拾易拉罐,也是不容易。原本夏廉以为,阿婆将会是一个有些脏兮兮,被生活压垮的劳累模样。待他走近时,正好阿婆转身接过他递去的罐子,视线一对上,他才发觉阿婆的双眼十分有神,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犀利。头发花白但梳得整整齐齐,衣服看起来有些年头,可也都干干净净显得十分整洁。 阿婆同时也在观察着夏廉,在接过易拉罐道谢后,她把它们放进另一个没破的大口袋内。 夏廉本来转身准备走,没想到阿婆倏地一个伸手,一把将他拉住:“别走!” “呃啊?” “你面堂发黑,整个人都有点虚啊,是不是最近招惹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阿婆虽然个子比夏廉矮一个半的头,手掌却非常有力,抓住夏廉一顿上下打量,询问起来。 “您看得出来我有不对劲的地方?” “当然啊,小伙子,照你现在这样的面相看,你的日子可不多了啊……” “您可有什么办法?”见阿婆只是观察他一面,就猜测出他的情况,似乎挺厉害的样子。死马当活马医,夏廉便把他在出租屋里这些天遇到的怪事,都同阿婆细说了一遍。 --